於是就此含淚拜謝了皇后的恩賞後,她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只在臨離開前,對姜秀潤道:“前夜,我被扭入冷宮,侍衛將我關在屋舍裡便離去了。那裡多時沒有修繕,宮舍淒冷,我熬到半夜也沒有睡,聽到宮牆外有人低語,說是已經得到了皇后返回波國的路程,什麼待得皇后出發時,若是再有路線變動,便再告知,好作打算……我思量著皇后您出巡的線路皆是要保密的,為何大半夜的有人要議論此事,還請皇后您多加留意,臣妾已經不在您的身邊,您可是要多加保重……”說著,她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淚。
姜秀潤聽得心裡一翻,於是便細細詢問了一番,只在田靜兒走後陷入沉思。
其實到了鳳離梧登基時,這宮裡的冷宮已經形同擺設了。甚至冷宮那裡連個守衛都沒有。若是宮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去冷宮之後的那片荒僻院牆密謀,倒是穩妥得很。
加之鳳離梧那日震怒,卻又顧及著她的名聲,並未大肆聲張,只命人入夜時去捆了田靜兒投入冷宮裡,只待天明的時候再杖斃的。
是以這冷宮裡投入了新人之事,恐怕無人知曉。田靜偶爾間聽到了些隻言片語也是大有可能的。
只是她返回波國的路線,乃是鳳離梧欽定,甚是嚴密,如果田靜聽到的是真的,又是如何洩密出去的?
這世間的事情,都是個陰差陽錯,沒想到她對田靜兒的一時垂憐,卻聽得了這等子的腌臢陰謀……
過不得多久,波國的雅倫女王正式啟程重返母國。
因為是幾年才得返回一次,車馬隊伍甚是壯觀,引得京城百姓紛紛前來相送,順便開開眼界。
曹溪跟田瑩身為妃子,自然要親自前來恭送皇后。
只是曹溪眼看這姜秀潤走了,空出了陪王伴駕的機會,也是臉上波瀾不興,再無以前的遐想奢望了。
同花枝招展的田瑩相比,曹溪的打扮也略微粗糙了些,不過是淨面梳頭,隨便插些頭釵罷了。反正她是獨守空閨,無人賞,何苦來的塗脂抹粉,洗得叫人心煩?
前些陣子,三郡傳來捷報,前線將士又奪下一城。皇帝犒賞功臣,竟然一口氣將宮裡的那些個嬪封為女官,然後全賞了出去。
她看得發愁,總覺得這是姜秀潤背後攛掇皇帝如此的。接下來,也是該輪到她和田瑩了吧。
是以看著車隊前行,曹溪忍不住開口抱怨,對田瑩道:“待得這位女王回來的時候,也該是我們倆騰地方的時候了……”
田瑩手裡拿著團扇,一下一下地搖動著,跟沒精打采的曹溪相比,她倒是一如往常一般,精心打扮,衣裙式樣精緻而得體,上好的水粉襯得容貌嬌豔明媚得很。
聽了曹溪的抱怨,她表面不動聲色,只當沒有聽見,可是心裡卻微微冷笑,只想到:那些要這位女王有命回來才好……
只怕到時候,這位翻江倒海,鬧得齊宮不甚清淨的皇后,當是叫天天不應,呼地地無門了吧!
她可不是曹溪那等子沒有半點恩寵的人,滿宮裡除了姜秀潤只她一人獨得聖上的雨露。姜秀潤不在的兩年裡,聖上也只歇宿在她這,倘若是姜秀潤不在了,聖上徹底死了心,那麼自己必定會重拾雨露君恩。
既然如此,就不能讓姜秀潤一人做大,幸而她留有後手,當初先帝在時,鳳舞曾經與她示好,就此二人秉承著互相利用的心思,倒是沒有斷了聯絡。
只是鳳舞造反後,田瑩生怕惹禍上身,不敢再與他接觸。可是自從姜秀潤迴歸齊朝後,田瑩沒了著落,便又動起了歪心思。
現如今,三郡陷入焦灼,鳳舞急需軍糧輜重,可是鳳離梧是存了心要餓死他這個弟弟。不斷向諸國施壓,那些以前供糧的來路陸續斷掉。
鳳舞只能走一走邪門歪道,解了三郡的錢糧危機。
至於那姜秀潤回國的路線,田瑩著實動了不少的心思,命自己的侍女勾引了皇宮衛司的一位侍官,又將自己嫁妝裡最貴重的頭面都典當掉了,重金賄賂於他。
這美色與重金的雙重誘惑下,人的膽子也變大了。是以在護衛司接到皇帝所繪製的路線圖時,依照慣例要臨摹一份,抄送給負責此次護衛的將軍。
那侍官偷偷在主司謄寫的絹佈下墊了一張特製的蒲草赫蹄,待得主司繪製完後,他藉著規整書房的功夫,取了了那張赫蹄,然後沿著墨痕重新描繪,拓印下了一份。做完這一切後,便偷偷遞呈給了田瑩。
而田瑩得了這圖紙,便給了鳳舞收買的太監,由他代為呈交出去。
至於剩下的,田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