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姜秀潤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若真是這般的話,她情願今世的白淺是個永遠不求上進的女子,也不要經歷那些家破人亡。
至此,對於鳳離梧安排白淺在京口碼頭督運輜重的安排她便再也無話。
只是這委任狀的訊息傳到了竇府,便叫竇夫人的心情莫名飛揚了。藉著跟幾位妯娌聚在一起飲茶的功夫,得意道:“我說當今聖上不是個眼盲之人,一個婢女出身的女子,在軍中怎堪重用?難為有人還拿她當寶,指望著巴結上加官進爵。”
那小趙氏一聽,便知竇夫人便在暗諷著自己。
不過小趙氏當初看中白淺,也並非看上她通身的本事,白淺乃皇后親重之人,就算什麼都不幹,也有一分大好前程。
她的兒子並非竇家嫡子嫡孫,就算再怎麼努力賺得前程,兒子面前也有竇思武頂著,熬不出頭。
可若能娶了白淺,便是皇后一系之人,以後兒子的前程全不用她操心,自是有貴人託頂,難為兒子竇思學也是跟自己一般的心思,看中那白淺。是以竇夫人出言嘲諷,她也只是微笑著不做聲。
竇夫人看不得小趙氏虛頭巴腦的笑意,只咕咚一口喝下了杯中的茶水,可是心裡有總有一股子,自己便宜被別人佔了,她卻察覺不出來的不適感。
至此,三郡立國之後,鳳離梧派出先遣部隊,壓制住三郡擴張的勢頭後,生生是拖延到了入秋的時節,待得秋收結束,人力皆是空閒下來,不會耽擱倉廩糧食的儲備後,才宣佈大軍開拔。
這便是為君者的高瞻遠矚,若是夏季動兵,就算打贏了,可是耽擱了秋收也會造成來年的饑荒。
想著這一仗或許要熬度到寒冬,姜秀潤身為皇后,自然是發動洛安城裡的貴婦們一起出錢出力,為三軍將士縫製棉襖。
她當初在波國那場保衛戰飽受酷寒侵擾,如今齊朝軍隊又要作戰,她自然想到的頭一件大事便是禦寒。
別的襖自有人來做,可是鳳離梧的貼身襖褂子總要姜秀潤自己來做。
這次趕製軍服的棉花,都是穩娘替大齊從波國相鄰的月氏購得的上等棉花。西域的棉花,絨長纖細,質地潔白,透著光澤,而且彈性也好。
這樣的棉花製成衣服上身,不但輕盈而且更為保暖。
姜秀潤看著棉花好,便讓一旁幫著剪布的女官拆了花布,又用這棉花塞了一對布老虎。一個給寶鯉,一個給自己腹內快要降生的孩兒。
寶鯉便在一旁咬著撥浪鼓,眼巴巴地看著孃親手裡的老虎,待得棉花添入,老虎的肚子一點點鼓起來,寶鯉的眼睛也變得晶亮,只圍著孃親打轉兒,伸著小手要老虎。
待得老虎的口封上了,那皇帝的黃褂子也裁剪出樣子了,於是姜秀潤有親自給褂子一點點鋪上了棉花。
不過鳳離梧聽聞姜秀潤動了針線,頓時心疼了起來,直說她不痛惜自己的身子,姜秀潤失笑道,不過是鋪上幾層棉花而已,大部分的針線都是女官代勞,只是她親眼看著做,覺得心安罷了。
說到這,姜秀潤倒是想起一樣,道:“母后為陛下您做的襖褂子倒是她老人家親手一針一線縫製的,我已經命人裝箱,讓陛下在督戰時換著穿。”
此番鳳離梧雖然不去三郡前線,但是也要長期在軍司紮營,免了緊急軍報來回穿梭宮中,多了繁文禮節的煩擾。
軍司不比宮裡舒坦,而且隨著陣線推移,鳳離梧少不得前往後方督戰。所以姜秀潤一早就做好了他不能回宮的打算。
不過鳳離梧聽聞她提起尉太后來,眉頭微微一蹙,遲疑了下問道:“近日,她沒有難為你吧?”
姜秀潤失笑道:“陛下您給母后傳的話,說我懷有身孕,身有不適,不能前往請安,面兒都見不到,她有什麼可為難我的?”
聽到這,鳳離梧略微放了心,道:“就是我不在,她傳喚著你,你也不必前往,一切以你和孩子為重才好。”
姜秀潤心裡一暖,這婆婆再惡,若是丈夫心向著自己,便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如今鳳離梧與世家關係緊張,尉家便是他的後盾,雖然母子的不和甚久,卻也不能鬧到明面上去。
尉家老爺子也是個寵溺女兒的,互相結了心結總是不好。姜秀潤甚至想讓宮裡的總管多挑選些偉岸英俊的太監,送到太后那裡解一解煩悶。但只怕再怎麼送也都是些真太監,討不得自己這位婆婆的歡心。
不光是宮中忙著做戰衣,各個府宅乃至民間都是如此。
一時間,秋末洛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