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梧怎麼能不知她心內焦慮什麼!只心疼得難受。
她嘴上總是說得清冷,一副跟他過不長的光景,可到了關鍵的時候,總是滿心牽掛著他,不知道心疼著自己!
他親了親她汗津津的額頭,柔聲寬慰她道:“東島原本就是沒有應援,難守之地。失守本在朕和幾位將軍的意料之中。不過將士們死守東島,已經為後方爭取了準備的時間,也損耗了三郡賊子的戰船,他們就算想立時揮師洛安,也有心無力。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哪裡需得你牽動心思,琢磨那些個!便是寬下心來,好好生孩子,生完了,朕哪兒也不去,就在你的身邊陪著你!”
姜秀潤還是不放心,又道:“可是孟家與楊家……”
鳳離梧看她不專心生孩子,都要急死,只開口道:“原本就是蛀蟲一般的世家,朕親手斬殺他們,要揹負數典忘祖,殘暴不仁的罵名,現在毒瘤自願流膿走人,朕還樂不得呢,你且掛念著他們什麼!”
姜秀潤還要再開口,卻因為陣痛來襲,立時疼得抓著他的手說不出話來。
鳳離梧瞪眼問穩婆,要如何給皇后止痛。
穩婆苦著臉道,自然是生下來便好了。
這皇家的差事就是不好辦。要是擱在普通人家,男主人這般胡鬧,她撂挑子便走人了。
可是現在,便是在一對瞪圓了的龍眼之下,戰戰兢兢地接生,只求皇后這一胎順順利利,她解了這番差事,立刻金盆洗手,回老家頤養天年。
鳳離梧從來沒有見過女子出生,以前只聽聞有多兇險,可是這親眼見到又是不同。
眼看著他的秀潤長髮溼透,小臉疼得慘白,明明平日裡嬌慣得什麼似的,現在卻是努力呼氣吸氣,自己一個人苦苦掙扎。
若是可以,鳳離梧恨不得將小崽子一下子從肚子裡扯出來,狠狠打屁股,竟然叫孃親受了這幾多苦楚。
就這麼煎熬了兩個時辰,努力生產的姜秀潤一身汗不說,在一旁握著她手的鳳離梧也是衣衫溼透,嘴唇也有些發白。
給皇后端紅糖水補充氣力的穩婆覺得,那皇帝似乎也得灌些提神呢!
就在喝了一碗紅糖水後,瓜熟蒂落,那折騰了許久的小傢伙終於呱呱墜地。
鳳離梧看著那紅彤彤,黏膩膩的小紅皮猴子,也是吃了一驚,有些咬不準這生下的是個什麼,便捂著姜秀潤的眼不讓她看,免得也嚇著虧損了身體。
不多時,另外兩個幫手的穩婆,已經快手將嬰孩洗乾淨,抱在了襁褓裡,笑盈盈地來恭喜:“啟稟萬歲,是個公主,長得粉雕玉砌,便是個美人胚子呢!”
風流梧捂著姜秀潤的眼,自己先看過去,只見一個白嫩嫩的小東西裹在襁褓裡,正費力地睜眼呢。
姜秀潤先不懂他為何遮她的眼,等得弄懂了,只哭笑不得道:“陛下,您還是別搗亂了,天底下哪個孩兒生下來不是這般?你快些出去吧……”
鳳離梧哪裡肯走?便一直在她身邊守著,眼看著那小嬰兒張開小嘴,趴在姜秀潤的懷裡找奶吃。
剛出生的娃娃,吮了幾口,嚐了嚐人間滋味,也就閉眼睡去了。姜秀潤折騰了一氣,只覺得腹內輕鬆,總算是卸下了重貨,只是疲憊的想睡,於是便將女兒放在身旁,閉眼睡去了。
當她睡了一覺醒來時,正看見鳳離梧開啟襁褓,略顯笨拙地翻弄女兒的小手小腳,點數著女兒的腳趾頭,心內也是覺得好笑。
只是鳳離梧雖然有了寶鯉這個兒子,卻並未親眼見過他出生時的模樣。
如今到了女兒這裡,可算是過足了癮頭,便是擺弄起來沒完。少不得姜秀潤止住了他,叫他不要再折騰女兒了。
等轉了天,姜秀潤能下地走動驅一驅體內的惡露時,寶鯉便被奶孃抱來,哭喊著要抱妹妹。
於是姜秀潤便讓他爬上床,坐在她懷裡抱妹妹。
寶鯉的小胳膊緊緊地抱著妹妹,抬頭跟身邊的父王道:“妹妹比狗狗還軟!”
鳳離梧揚眉道:“怎麼能拿妹妹同狗兒比?”
寶鯉覺得軟乎乎的小妹妹可比狗兒強多了。連忙學著孃親平時親他小臉蛋的樣子,去親妹妹胖乎乎粉嫩嫩的小臉兒。
那大娃娃親小娃娃的光景,可是把他的父王與母后逗笑了。孩子還小,不宜起大名,不過這小名卻是要鳳離梧親自來取。
此時窗外雪花飄散,正是暮寒時節,便取名雪雁,便是個在風雪也能飛翔的大雁,正可壓一壓皇家公主的嬌貴氣,務求好養些。
如今齊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