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書局竟然連兩個死人都不肯放過,還編排出與事實歪曲得南轅北轍的所謂“驚天大秘密”出來。
宗文俊詫異地看了唐寧一眼,唐寧給他的印象一向是活潑單純,待人溫柔的,他還不曾見過唐寧如此生氣的模樣。
司無岫把手放在唐寧的手背上,輕聲安慰道:“阿寧,你先坐下,聽宗將軍說後面的事。元帝就算再沒腦子,也不會讓外人搜查皇宮,更不可能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承認元氏德行有虧的。”
唐寧臉上的熱度稍微減退了些,一看眾人還在盯著自己看,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連忙坐下:“抱歉,宗將軍,你繼續說吧。”
“不錯。”宗文俊見唐寧的情緒被安撫下來了,又接著道,“陛下什麼都沒有承認,只說這些謠傳不過是無稽之談。可那些散修武者與野心勃勃的世家卻不這麼想,他們煽動武者與百姓,在各地都發出要討伐元氏的聲音。儘管有各地守軍在,很快就能將動亂撲滅,但仍然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就好比這滿雪城,原本是個繁華的重鎮,如今卻遭到戰火的洗劫,老百姓們都不敢出門了。
宗文俊繼續道:“如今朝中分成三派,一派以公良世家為首,要求元氏徹底離開皇城,讓位給賢臣。一派則認為不必讓元氏族人全部遷走,只要讓元戰退位,選新帝登基,讓新帝毀去血池,改掉舊習便是。最後一派則是保皇派,堅定站在元帝身後。”
“那你屬於哪一派?”司無岫意味深長地看了宗文俊一眼。
宗文俊則打了個太極道:“司兄站在哪一派,我就是哪一派的人。以司兄的聰明才智,想必不論如何選擇,都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唐寧多看了宗將軍一眼,他發現用“務實”來形容這個人真是說得太對了。哪怕宗將軍並不喜歡司同學,他還是十分認可司無岫的才華的,所以一看風向不對,他就來詢問司同學的意見了。
“反正這都與我無關,我選擇靜觀其變。”司無岫也是個狡猾之人,並沒有給他一句準話。
宗文俊看著他搖了搖頭:“只怕有些事情不是想置身事外就能辦得到的。”
“我還急著回唐家堡與阿寧成親,外面的事,只要不妨礙我,我便不會去管。”司無岫淡淡道。
宗文俊見司無岫不肯表明半點傾向,只好先把人留下來,再想其他的辦法去試探他:“今天天色已晚,大家不妨就在這裡休息吧,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客房。”
哪怕司無岫本人沒有那個角逐皇位的心思,宗文俊也可以從他那裡得到一些對朝中局勢的見解。難得是個聰明人,宗文俊還想多聽取一些意見,讓自己未來不會站錯隊。
宗將軍辦事細心,他專門把張員外夫婦曾經住的房間留給了唐寧和司無岫,這房間比別人的都大一點,而且床還是兩倍寬!
唐寧坐在上面,有點窘:“我怎麼覺得宗將軍好像在討好我們一樣?”
“正常,他現在正是迷惘的時候,需要有位高人來指點迷津。”司無岫將外袍脫下,“別說是好吃好喝地供著我們,就算是要他自己割肉,恐怕他也樂意。”
“我們要他的肉做什麼……”唐寧皺著眉道,“你就不能換一個比方嗎?”
“那我重新說一個。”司無岫想了想,道,“就算是要他把未過門的媳婦讓出來,他也會咬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