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周身穿黑色皇袍,坐在偌大而空曠的寢宮內,獨自望著某個方向出神。
“這樣的表情,我一輩子也不想在你的臉上看到。”唐寧下意識地說道。
司無岫握緊了他的手:“阿寧放心,我也不會讓你有這樣的表情的。”
即使司無岫對先祖的事情沒有半點興趣,卻也難免在看到元周的臉色時生出一絲感慨。
親眼目睹失去愛侶的人會有怎樣的表情,不管是誰,都會更加渴望抓緊身邊的人。
元周的臉色異常蒼白,白得就像初見時的月一樣,然而他眼神連絲毫光彩也無,整個人看上去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他在寢殿裡坐了一會兒,就抬腳走向宮殿的角落,推開了藏在書櫃後的一道暗門。
兩人隨著這段詭異的記憶,跟在元周的身後走進暗道。
越是往下走,唐寧就越是覺得底下的暗室有些眼熟。
終於,他們跟在元周的身後,來到了一座巨大的血池前。
“這是……”唐寧倏然睜大眼睛,這就是他在妖皇袍的幫助下,與月魔隔空相見的那個血池!
“阿寧,你知道這個地方?”司無岫第一時間察覺到唐寧的表現有些不對,問道,“你曾經來過這裡?”
“沒有……”唐寧搖了搖頭,他看了司無岫一眼,對他說出實話,“我只是在看感應金杖的時候曾經見過有關這裡的畫面。”
“是在五土坡的那次?”司無岫對於那一次也是記憶深刻,他就覺得唐寧那天似乎還有什麼話沒有跟他說。“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瞞著我?”
唐寧連忙道:“我沒想瞞著你,就是覺得不說也沒關係,這地方離我們還很遠,但是我想大家的關注的還是靈目,免得你分心費神,所以才沒有說。”
司無岫嘆了口氣,將唐寧摟進懷裡:“以後你不管看見什麼,都一定要跟我說,不能只說好的,壞的事情我也要知道。”
“嗯,我明白。”唐寧點點頭,又將目光放在那座血池上。
此時元周已經走到了血池的邊緣,離血池只有一步之遙,他全然不顧會弄髒自己的衣袍,蹲下身來,把手伸向了池中。
血池裡冒起一團水泡,有一隻血水凝成的手,破開水面,與元周的手十指交握。
隨即,池中的血液逐漸凝聚成一個人的半身,從水中慢慢浮起,最後定格在一張與月極為相似,卻又成熟了不少的面孔上。
月已經不再是少年的模樣了,歲月使他成長為青年人的樣子,而元周的容貌也幾乎沒有變化,兩人看起來還十分的般配。
只是月眼睛裡的愛意,看起來顯得有些虛假,浮於表面。
這個“月”用輕憐蜜意的語氣對元周說道:“你已經有很久沒有過來看我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元周看了他一眼,將手收回,慢慢站起身。
“月”又對他說:“你最近是不是很累?你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想上前去關心元周,卻被對方躲開。元周麻木空洞的眼神忽然變得冰冷,他看向面前的魔:“你不是月。”
“月”笑了一下:“我怎麼可能不是月?這些年,我一直都跟你在一起,我陪在你身邊,跟你一塊參研武技,聽你傾訴治國之時遇到的難題,我不是月,還有誰是?”
“月的神識,早在封印之時就已經死了。”元周閉了閉眼,似乎他早就知道這件事,只是多年來都在自欺欺人,“你是魔神,不是他。”
“我也叫月啊。”眼前的魔,正是曾與唐寧有一面之緣的月魔,他走到血池的邊緣,趴在池邊看著元周道,“你和那個月認識才多久,我們在一起又有多少年了,難道這麼多年還比不上他那短短几個月?”
元周睜開眼,眼底只餘一片冰冷:“是我的錯,妄圖從你身上找到月還活著的可能性。但是,以後我不會再欺騙自己了。”
月魔皺起眉,他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今日來,是來與你做個決斷的。”元周踏入血池,一步一步走向月魔,“你表面上裝作是一心向善,背地裡卻蠱惑我的族人,在他們的武體上動了手腳,一旦他們成為突破到聖級,封印陣就會衰弱一分。”
“但是我也為他們改造了武體,讓他們更加容易突破,難道這有什麼不好的?”月魔見他神情不對,步步後退,避開與他視線相觸,“你的侄子在武學上並沒有天分,別說是聖級了,連丹級都不可能突破,你放心讓他當你的繼承人嗎?”
元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