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覺得今天的司同學似乎格外的好說話,不免多看了他兩眼。
按照他平時的性子,睡都睡了,自己還疑似對他表了白——雖然是在喝醉的情況下,但司無岫居然沒有打蛇隨棍上,而是選擇遷就他的心情。
唐寧多少能體會到龍姑娘這些經常被司同學坑的人心情了,一旦他退一步,總會讓人懷疑這會不會又是一個陷阱。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司無岫看起來有些不解,隨後眼中帶了些笑意,“難道阿寧終於決定和我私定終生,準備稟明父母了?”
“你想多了。”唐寧連忙甩開腦中想法,什麼溫柔體貼肯定都是錯覺,司同學本質上還是那個司同學!想起他們查到一半的事,唐寧立刻撿起那件事來岔開話題,“對了,我們之前不是在查書生的事嗎,難道書生是故意在破廟附近現身,引我們去封印魔神的?”
這書生也未免太神了,怎麼什麼都知道?
“不好說,興許他也只是巧合。”司無岫搖了搖頭,“賣酒的老頭也說過,城中釀酒之人都會去泉眼那邊挑水,他會等在半路上應當只是為了找釀酒的人。月老節喝鮮花酒的習俗他大約也是知道的,沒準除了那個老頭以外,城中其他釀酒的人家也被他塞了黃糖,只不過我們那天也沒喝到其他人的鮮花酒,才會專門找了那老頭而已。”
“他故意放出誘餌,其實就是想引我們找上門吧?”唐寧道,“那糖裡不知道加了什麼能幫助我化形的東西,他知道我們必然會去追問,說不定還在破廟裡,等著我們去找他?”
“書生未必還在破廟裡。”司無岫搖搖頭道,“剛才我們二人遇襲,若非有唐家兩位公子,只怕我們都很難脫身。動靜這麼大,都沒有驚動他,想必人也已經不在了。回來的時候只要順路去看一眼有沒有他留下來的東西就行,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封印解決了為上。”
“嗯,也是。”唐寧點點頭,他們都走到一半了,再折回去也挺浪費時間的。
“就是能幫助阿寧化形之物,恐怕要再耽擱一陣才能問明白了。”司無岫略有些遺憾。
“這有什麼,我又不差這一會兒。”唐寧不在意道。一開始可能還有些彆扭,但現在他都習慣了毛茸茸的日子,耽擱一兩天還是一兩個月其實都沒差別。
只要不是一輩子都這樣就行了。
更何況,讓那封印多留一刻,就有可能會多一個犧牲者。他們既然是武者,自然就對普通百姓也有一分保護弱小的責任,何況卅山城還是唐家堡的地盤。
至於書生,他既然聽命於元帝,也不像是來害他們的,那就先往後放一放吧。
事有輕重緩急嘛。
“阿寧真是深明大義。”司無岫勾唇道,“其實我倒是覺得什麼模樣的你都好看,何況你喝醉的時候不是也在找尾巴嗎,也許恢復之後還會不習慣?”
“不習慣也得恢復。”唐寧警覺地看了司無岫一眼,捂住自己的身後,“反正我是不會給你摸尾巴的。”
司無岫只好遺憾嘆氣。
不過兩人很快也沒再顧得上“尾巴到底有沒有比較好”這種問題,因為他們沒找多久就見到了和妖族禁地差不多的樹林。
整片林子安靜得有些過分,聽不到任何鳥獸蟲鳴的聲音,非常符合魔神封印的特徵。
唐寧當即就想進去,被司無岫拉住手腕:“妖皇袍穿上了嗎?”
“在我身上。”唐寧點頭道。
司無岫對他輕輕一笑:“我先進去,在前面幫你探探路。”
“你小心點。”唐寧雖然有點緊張,但也沒有很擔心,司無岫強悍得能以劍氣殺死蠱蟲,想必這片林子裡也沒有什麼會是他的對手。
兩人深入山林,一路暢行無阻。
就算唐寧能感受到越往深處走魔氣就越發濃郁,也不再像第一次接觸封印那般毫無準備了,妖皇袍可以將魔氣完全隔絕,避免讓他再被魔氣侵襲。
除了蠱蟲越發密集之外,他們幾乎都沒遇到什麼危險,而且沒有寄體的蠱蟲,就和普通的毒蟲差不多,別說是司無岫,就連唐寧也能用暗器輕鬆解決。
所以重新封印陣法的過程也挺順利,期間唐寧又有一瞬間被拉入黑暗,可他完全不害怕了。
“你不過是個冒牌貨,唐家堡沒有人會歡迎你,你身邊的人也會一個個離你而去……”
“那也總比你被切片永久鎮壓在地底下的要好多了。”唐寧直面黑暗,對虛空中那個蠱惑的聲音說,“而且就算被人發現了我的來歷,至少還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