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既是答應你了,我就不會反悔。”司無岫道,“回來我自會和你說。”
唐寧知道司無岫這人一旦發了話,就必定會實踐諾言,所以他也不擔心。點點頭,同意先去見那些遭到蠱蟲毒害的人,畢竟事有輕重緩急嘛!
最開始中招的百姓都是王宅的下人,出了事后王員外便多給了一筆錢讓他們回家休養。而這其中大多數人都是烏璐鎮土生土長的,所以劉管事也知道他們都住在什麼地方,因此自告奮勇當了這個領路人。
唐寧由於昨天暗探的驚人發現,今天看見劉管事的時候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
“寧公子這是怎麼了?”劉管事還在納悶,“在下的臉上有什麼嗎?”
司無岫曾經當著眾人的面叫他“阿寧”,所以大家也都以為唐寧是姓寧,順著司無岫的稱呼喊他“寧公子”。唐寧覺得這個稱呼也不壞,他們是隱瞞身份易容來到這裡的,比起用一個自己都不熟悉的化名,還不如就這麼叫呢。
唐寧對劉管事連連擺手道:“沒事,我就是覺得劉管事記性真好,這麼多人的住處都還記得。”
劉管事呵呵一笑:“其實這也沒什麼,烏璐鎮不過是個小鎮,大家都是街坊鄰里,彼此都熟了。”
司無岫目光微動:“這麼說來,劉管事應該也對王家大宅的上一任主人有所瞭解?”
劉管事表情微僵,眼神閃爍:“這個……抱歉,在下是真的不太瞭解。我年輕時隨老爺在外面做生意,回來以後才逐漸和街坊熟悉起來的,十幾年前的事情哪裡會知道得那樣清楚,公子這可問錯人了。”
司無岫點了下頭,看似不經意地問:“宅子的前任主人,曾經在京城裡當過官的吧?”
“在下實在是不清楚。”劉管事的回答滴水不漏,可只要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唐寧正好就看見了。
他飛快地跟司無岫對視一眼,並看懂了司無岫讓他暫時沉默的眼神,於是唐寧就在一邊安安靜靜地聽他們說,假裝沒有注意到劉管事的心虛緊張。
司無岫又問:“昨日我們來的時候,只見到了王員外,沒見到王夫人,今日是不是該找個時間拜訪一下?”
劉管事客氣道:“幾位公子有心了,不過夫人一向喜歡清靜,身體又不大好,不太方便見客。如果幾位不嫌棄,在下會代各位向夫人問好。”
唐寧聽得直撇嘴,身體不好你們昨天還能折騰半宿啊?而且聽那位王夫人的聲音,分明就很中氣十足!
“夫人身體不好,那麼我們也可以去拜訪貴府公子。”司無岫態度誠懇,“畢竟我們是來調查魔屍的,若能多見到幾個貴府的人,說不定能打聽到有用的資訊。”
劉管事皺眉嘆氣:“唉!實不相瞞,我們老爺沒有嫡出子女,庶出的少爺倒是有一個,卻年紀尚小又臥病在床,老爺平日裡都不讓小少爺離開院子。”
“這樣啊。”司無岫面帶遺憾,“看來我們只能去問其他人了。”
“夫人和小少爺很少離開自己的院子,公子就算去問他們,恐怕也問不出什麼來。”劉管事建議道,“還不如去問那幾位被蠱蟲吸過血的人,總歸是親身經歷過,知道得比旁人多。”
“說的也是。”司無岫輕輕笑道。
劉管事見這茬總算過去了,不由抬起袖子快速擦了把臉,領著司無岫幾人去見那些曾在王府幹過活的百姓。
……
這拜訪一圈就是大半天,等唐寧去醫館看淵竹的於師弟時,太陽都快下山了。
唐寧一行人來到醫館時剛巧龍蕊也在,另外被撓掉一塊肉的戴師兄也在醫館裡住著,和於師弟住在一個房間。
龍蕊高傲地“嗯”了一聲,權當是跟他們打過招呼了,平心而論她現在根本就不想看到唐寧和司無岫。
唐寧先去看於師弟。這位倒黴的少年和昨天相比氣色是好了一點點,但身體還是那副皮包骨的樣子,就好像是饑荒時期的難民。
“他除了血氣盡失以外,還有沒有別的狀況?”唐寧問。
這房間裡沒有其他的人,龍蕊冷哼一聲沒有回答,戴師兄看上去比她還要陰沉,所以唐寧這話問了個空,最後還是這醫館的學徒回答他的。
“那位小公子除了血氣盡失就沒別的傷了,血氣得慢慢用補藥調養才能好,不可操之過急。至於那位大公子,傷口的毒已經清得七七八八,就是昨夜裡又動了一次氣,把好容易包紮好的傷口給繃開了,如今是傷上加傷。”學徒嘖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