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麼多噁心事兒他傻的連罵我一句的話都不說啊?憑什麼我這麼對他,他自始自終都不放棄我啊?憑什麼死的是他不是我啊?”
蕭亦孑抓著楚利楠的袖子一句句逼問著。聽著耳邊傳來的哭泣聲,蕭亦孑情緒突然平靜的像波瀾不驚的湖面,他像個無知的孩童般問著“媽,你告訴,憑什麼啊?”
楚利楠癱坐在地上,傾聽著兒子心底所有的愛恨。
“一年的時間,您覺得自己很仁慈了是不是?您答應我就後悔了是不是?不然怎麼早早的便不停打電話的催著我,逼迫我,威脅我?其實,我比您還後悔,您知道那一年裡他是怎麼過的嗎?他每天醒了看不見我就會緊張,即便他畫了一天畫很累了,卻還是堅持先去公司找我,然後一起回家,他每天都是最後睡最早醒的人,只是為了多看我一會。是不是很傻啊。他以前從來不是這樣的人,是我,是我硬生生把他折磨的遍體凌傷。”
蕭亦孑拿手指反覆戳著自己心口,他恨不得自己手裡有刀,他想要拿著刀一刀刀反覆刺進去刨出那顆心看看它究竟長成了什麼樣。
楚利楠捂著臉哭著蹲在他身邊反覆說著:“兒子,你別嚇媽媽啊,以後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你千萬別幹傻事。”
“以後?再也沒有以後了。”蕭亦孑輕笑著緩緩起身,繼而說道:“您知不知道平時看他傷一下我都要心疼好久,可我如今卻要了他的命。人家父母捧在手心裡養了二十多年的寶貝遇到我這麼個人渣,你兒子我整整睡了人家兒子八年,八年!現在您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拿什麼去給人家父母賠命。您是生我養我的人,您讓我怎麼看著您去死,可您當真不知道嗎?他也是我的命啊。”
楚利楠哭喊著拉住要走的人,她生怕一鬆手,他的兒子也會同她陰陽兩隔。
蕭亦孑背對著他,看著一層層印刻著不同名字的墓碑。他神情認真的說道:“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還要好好活著替他照顧父母,我還要帶著他喜歡的東西來看他呢。我愛他,總有一天我會去找他,會躺到他身邊,但在那之前,我要把辜負他的都還清了。”
蕭亦孑在紀家跪了整整一個星期,楚利楠陪著他心疼的幾次暈厥過去。半個月後,蕭亦孑從病房裡清醒過來,紀梓妍把紀梓渝的手機給了他,說道:“我媽讓我給你的,爸爸有句話讓我轉告你,他說生死由命,他沒什麼怨對。你以後不用在來了,我的父母,我自己照顧得了。”
紀梓渝的手機裡幾乎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張他們倆的合照,就還剩一條編輯好未發出的資訊。
收件人寫著蕭亦孑的名字,日期是他決意拿著冰冷刀子割下自己手腕的時間。簡訊上寫著:你知道嗎?對你的喜歡就像紮在我心上的針,密密麻麻。我看不見星辰和大海,我的眼裡心裡都是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真的。
所有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路嘉定了後天離開的機票,已經連續兩天了,她從難忍的腹痛中滿身大汗的醒來,被孩子鬧騰醒後,她起來再次開啟紀梓渝留給他的信件。信上寫著:大寶貝兒,對不起。我可能沒辦法回去了。最近見到他的時間越來越短,我常常感覺我們還在y國,他就在我身邊,就連桌子上冒著熱氣的牛奶都跟真的一樣。路路,我好害怕,我也想好好活著,可有些事我真的忘不了,譬如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