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
蕭亦孑送他的生日禮物是一張展畫交流會的入場券。那是他很喜歡的畫家,他花了好多功夫才找人買到。他陪他看了畫展,出來後紀梓渝牽著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跟他講著一位以色列畫家的故事。
他一路緘默,嘴上掛著始終如一的笑容,紀梓渝的話戛然而止,他眼睛有點失落,語氣也沒了先前的興奮:“你是不是對我講的事不感興趣啊?”
“沒有。”指腹輕輕的在他眼皮上撫摸著,他聲音很柔軟,不染一絲塵埃:“你說那些畫無比珍貴,但對我而言,說那些話的你才是價值連城。你喜歡它們,就連眼睛都是亮的,我吃醋。”
紀梓渝站在原地反應著眼前突如其來的深情表白,他尾巴有點翹,得意的昂首挺胸走向前去。蕭亦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倒數著數,數字數到三,前面的人折返回來湊到他耳邊低聲說著:“我對它們都是逢場作戲,最愛的還是你。”
蕭亦孑看著他笑盈盈的小孩子模樣寵溺著任他拉著自己東倒西歪的走著。返程的列車上紀梓渝做了一個決定,他要讀藝校。
他成績不差,父母雖然不干涉他的選擇,但對他的人生終是有所規劃的。在他跟家裡提出要去參加集訓,要參加藝考時父母並不願意。
紀爸爸捧著茶杯一口一口小酌勸說著:“你喜歡畫畫平時多練著也成,何必非上什麼藝術學校。就算要上,閆老師那裡你週末去得勤些,幹什麼非要耽誤半學期的課業參加什麼培訓。”
他賭氣、撒嬌什麼方法都用了,再三保證自己是認真的,絕不是一時興起後,家裡才堪堪同意讓他折騰去。
高三開學一週後,紀梓渝報了和蕭亦孑同城的一個美術集訓班。送行時,路嘉抱著他讓他照顧好自己。
集訓班是蕭亦孑幫他選的,他人到後蕭亦孑已經幫他把好多事都安排妥當了。他像個受寵的小王子,在他的照顧下活的無憂無慮。他跟蕭亦孑住在一起,集訓班有提供住的宿舍,環境一般,紀梓渝以“更好的練習環境”沒住進宿舍,媽媽打電話給他次次囑咐他要懂事,人家當他是朋友願意讓他借住,他可不能像在自己家壞習慣一堆惹人煩。
紀梓渝頭枕著沙發靠背,腿搭在蕭亦孑腿上,他簡直比在家還肆無忌憚!
手機在一旁開著公放,鉛筆在紙上窸窸窣窣的划動著,鮮紅的櫻桃遞到他嘴邊,嘴角的枝條被取下,果實飽滿的果肉又一次落入口腔,他含含糊糊的應了聲知道了,抬手結束通話了電話。
紙上落下一個潦草的簽名,紀梓渝翻身將頭枕在他腿上,手臂伸直速寫本舉的高高的,喃喃著:“你可真難畫。”
蕭亦孑抬手去拿他手中的畫本,精緻的五官不錯分毫,動作眼神間映襯著整個人的氣質。右下角的簽名草草寫著兩個字,他手指敲敲那處:“這是什麼鬼畫符?”
紀梓渝手臂環著他腰,把臉埋在他腹部,聲音懶洋洋的說道:“給你的標記。”
蕭亦孑顛顛腿,讓他回屋去睡。紀梓渝懶在他身上說自己不要動。
眼神盯著那字看了小一會,後面的愛字被認出來前面的也就不能看的出來。
摯愛的人把畫本放到茶几上,在他臉頰落下一吻沒正經的問他:“要不要我幫你動?”
他癟癟嘴,很不滿意的隔著衣服虛虛在蕭亦孑腰側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