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行蹤,非但聯絡不上自己的親人,還有可能落入仇人的手裡,到時候只有死路一條。
當時朝曦只以為他是為了治腿,忘了他掉下來時身上受的傷,除了大大小小的磕傷碰傷,還有箭傷,那個才是最致命的。
有人想要他死!
朝曦莫名煩躁起來,沈斐馬上就是她的夫君,誰敢要他的命?弄死誰!
她又等了等,屋頂那人還沒有現身,等待機會似的,一直潛伏著。
那人能等,朝曦等不了,雙手一撐,想爬起來,沈斐朝她搖搖頭。
朝曦壓下他的手,不顧他的阻攔,輕手輕腳掀開被子下來,從角落裡拿起一根棍子,驀地從窗戶口跳了出去。
有什麼東西至院子裡一閃而過,朝曦毫不猶豫跟上,那人身手敏捷,她似乎也不賴,常年在山林中奔波,低矮的牆根本不算障礙,輕巧一跳便翻了上去,幾步趕在那人前面,手中長棍陡然打去,那人抽劍擋住,倆人在狹窄的屋頂上交起手來。
朝曦招式中帶著恨意,單手持棍,既快又狠,另一隻手也沒閒著,食指與中指並行,點在那人穴位上,不是單純點穴,兩指之中夾著銀針,每一下都將銀針送進身體裡,所以她點一穴,那人便有一處動彈不得,人很快被朝曦制服,長棍壓在他脖頸處。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為什麼鬼鬼祟祟躲在屋頂上偷看?”
那人一身黑衣,臉上蒙著布,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也算骨氣,一言不發,只朝遠處瞧了一眼。
朝曦順著他的眼神看了看,發現是她的小屋。
遭了,沈斐還在裡頭!
不知不覺他倆一追一逃,幾番交手,竟越跑越遠,離小屋有些距離,沈斐腿腳不方便,身子又虛的厲害,如果是調虎離山之計,那他現在怕是已經……
朝曦不敢往下想,一棍子將黑衣人敲暈,抄近路翻過牆,躍過頂,急急趕回小屋,人剛落地,便是一腳踹出。
她是養過熊的姑娘,兩三百斤輕輕鬆鬆,那門受不住她這一腳,轟然倒塌。
一片煙霧和粉末氤氳升起,朝曦沒有準備,吸進去一些,嗆的她咳嗽兩聲,待屏住呼吸,仔細觀察之後發現地上躺了三個黑衣人,唯獨不見沈斐。
朝曦心裡一慌,翻箱倒櫃找他,最後在櫥櫃後瞧見一隻手。
那手白玉似的,她每天又摸又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誰的不言而喻。
朝曦呼吸一窒,身子微微顫抖,腳步有片刻遲疑,不敢再走過去。
怕看到沈斐的屍體。
她太笨了,輕而易舉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沈斐明明不讓她出去的,可她忍不住,一想到這些人是來殺沈斐的便恨不得一刀一個剁死算了。
衝動的時候什麼都沒想,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別人的計,事發之後才反應過來。
如果……如果沈斐因此死了怎麼辦?
朝曦猶豫了一會兒,抬腳又走了兩步,離得近了,牆角露出更多的部位,腿,身子,長髮,和臉。
沈斐半坐在地上,歪歪靠著牆,腦袋軟軟的垂下,面色蒼白,不知是死了還是如何?
地上散落一些瓷器,全是朝曦蒐集而來的各種毒物粉末。
她已經冷靜了許多,略微一想便明白了,沈斐並非善於之輩,他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好,肯定打不過那些人,便撐著身子過來,開啟朝曦的櫥櫃,將裡面的毒藥瓶子一股腦丟了出去。
朝曦怕他誤傷,將瓶子放的很高,還特意告訴他,上面都是她研究毒物的瓶子,很毒的,有些即便屏住呼吸也沒用,只要粘上就會中毒而亡,叫他千萬不要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