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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站起來,手握成拳錘在手心,“這事還不知道該怎麼跟公子說。”

公子那麼用心的處理奏摺,一刻也不想耽擱,其實就是想盡快處理完奏摺後去找朝曦姑娘,若是知道朝曦姑娘出了事……

“不用說了。”沈斐站在門口,單薄的身子彷彿風一吹就倒似的,“我已經知道了。”

他方才喝了藥,嘴裡有些苦,想出來叫人添一杯茶,去去嘴裡的苦味,正好將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都聽了個徹徹底底。

“公子……”鏡花眉頭蹙緊,有些擔心。

“去備馬,我要去一趟南山。”沈斐只吩咐了一句,便又進了屋,他動作太快,以至於鏡花沒瞧清他臉上的表情。

不過這麼急著去南山,足以說明朝曦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

倆人之間有太多誤會,公子又不善表達,在朝廷上他是好語連珠的攝政王,私底下還是個第一次談情說愛的大男孩,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從天而降的愛情,總是不自覺逃避,其實他很愛很愛朝曦姑娘,自己沒發現罷了。

鏡花當即去準備馬車,雪下的太大,騎馬不安全,而且公子還要帶奏摺,鳳凰山戰況那麼緊,奏摺沒人管不可能,這一去最少兩三天回不來。

公子說要騎馬,她私自換成了馬車,這人也沒說什麼,抬腳上了馬車,一邊批奏摺,一邊趕路。

累了就在馬車裡歇息,吃喝也在馬車內解決,除非必要,他已經很久沒出過馬車,也不讓人進去,只一雙修長消瘦的手時不時伸出,讓人將奏摺一路快馬加鞭帶去鳳凰山。

就這樣持續了三天,馬車終於到了南山山腳,已經有許多官兵駐紮,排查死者身份和打撈屍體。

這次南山不是簡單的山體滑坡,是因為南山的另一面就是岐州,岐州在打仗,百姓怕殃及到他們,連夜逃來這裡,上千多個人,加上下了雨,地面潮溼,硬生生將唯一的路壓塌,死了許多人,還有一些傷者逗留在原地,或為親人哭喪,或是幫忙照顧其他人。

那輛馬車也被他們帶了回來,包括被石頭砸爛的屍體。

來之前已經有人通知,暫時安置在帳篷裡,不用人說,瞧見他們來,當即帶他們進了帳篷,裡面一股屍臭味,仵作先生說,“懷了孕,幾個月不清楚,不過孩子已經長出了大概形狀。”

那石頭太大,直接將馬車砸爛,裡面的人也……

鏡花跟在沈斐身後,不敢去看公子的臉色,只曉得那手輕微顫抖,極力控制著去揭蓋在屍體上的白布。

“把他抬到那邊去,輕傷待會再治,重傷的先帶過來……”

帳篷外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帶著幾絲疲憊和沙啞,粗略一聽可能以為是稍細一些的男音,仔細聽才會發現是女音。

“是朝曦姑娘!”水月大喜,“朝曦姑娘沒死!”

不知是被她的歡喜感染還是如何,整個帳篷莫名活躍了些,沒方才那般死氣沉沉。

帳篷的簾子被人開啟,沈斐站在門口,一眼瞧見在給人治病的朝曦,身上髒髒的,臉上盡是泥,手上有抓草藥留下的青汁,還有從別人身上沾到的血汙,雨還沒停,朦朦朧朧下著,許是淋了許久,全身溼透,像落湯雞似的,狼狽不堪。

朝曦也看到了他,說來也怪,明明受委屈的人是她,受災受難的人也是她,怎麼她沒瘦,這人反而瘦了一圈,比離開時瞧著蒼白無力許多,彷彿風一吹就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