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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頁

每個人都有民籍,為什麼你沒有?”很多人從小就開始上民籍,幾乎沒有例外。

“也許我是黑戶?”朝曦也不太懂,“我剛出生沒多久母親就死了, 是師傅把我抱上山養大的,山上不需要民籍。”

她錯過了辦民籍的機會, 後來長大後都是跟著師傅下山, 竟也沒用過民籍, 路引都是師傅給的, 師傅說只要不犯大事, 沒人查她, 這個就可以。

所以朝曦其實對官兵很牴觸,怕有人查她。

“山上長大的啊。”李安生似乎想到什麼,站起身,走到一旁,抽了一本書,隨意掀開一頁,念道,“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他回頭,“下一句是什麼?”

???

朝曦一臉懵逼,“不知道啊。”

李安生將這本書放回去,又抽了一本,掀開念道,“君子之道費而隱,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婦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猶有所憾……”

頓了頓問她,“這回呢?”

朝曦依舊搖頭。

講的都是什麼?一個聽不懂。

李安生嘆氣,“四書五經沒有看過,三從四德總該看過吧?”

朝曦還是搖頭,師傅和師祖從來不讓她浪費時間在這些沒用的書上。

“《女戒》《烈女傳》《孝女經》一個沒看過?”

朝曦誠懇的點頭。

這人表情逐漸嚴肅起來,半響招招手,道,“過來。”

朝曦想了想,翻過窗戶,走到他身邊,“做什麼?”

“幫你把沒學過的補上。”

朝曦:“……”

李安生說到做到,還真的拉著朝曦坐下,先從《女戒》開始教,朝曦聽不懂,也不感興趣,蔫了吧唧的,一點不給面子。

李安生換了一本書,朝曦還是不感興趣,他講到《孟子》《老子》時,朝曦才終於提起一絲精神。

《孟子》《老子》是開闊眼界,考取功名,男人必讀的書,她每天閒著沒事會去隔壁聽夫子講課,夫子總說什麼知乎也,再知乎也,還特意強調學生們一定要將《孟子》《老子》《鬼谷子》《孫子》等等,全部讀透,讀透後差不多才算入門,能懂得朝廷上的一二事。

朝曦原來跟這些八竿子打不著一個銅板的關係,最近突然對這些感了興趣,不想再做一個別人暗示明示,她一概聽不懂的那種人。

至少下次有人假死,她能瞬間想到這裡頭的彎彎道道,不能再後知後覺,等別人事都辦完了才發現原來如此。

只不過這些書對她來說還是有些深奧,光讀光看自個兒摸索是理解不了的,難得碰上有人願意教她,朝曦學的十分認真。

李安生不是單純的教,他還會解釋意思,拿現實案例打比方。

知道她一個小姑娘學不得那些大意,大情懷,李安生故意講的有趣一些,編一些小故事騙她。

朝曦一個沒聽過,以為真的有,聽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覺黃昏已過,亥時將至,桌上的蠟燭燒到盡頭,噗嗤噗嗤幾聲滅掉。

李安生合起書。

朝曦不解,“怎麼不講了?”

“勞逸結合,總是看書傷眼睛。”他指了指不遠處,“我教你彈琴吧。”

朝曦搖頭,“彈琴有什麼好彈的?”

“三從四德沒讀過,詩詞歌賦也不會,連琴棋書畫都不懂你還是女兒家嗎?”

朝曦:“……彈就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