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些。”姬玄恪壓低了聲音。
顧見驪一怔,見來人是姬玄恪,忙掙脫著被他握住的手腕。然而姬玄恪牢牢握住她的手腕,沒鬆開。
“放手!”顧見驪亦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帶著警告。
姬玄恪看了一眼遠處的下人,避開視線,緊緊握住顧見驪的手腕,拉著她走過拐角,進了門房。
門房是下人夜裡守門時住的,如今府裡主主僕僕都在外面守歲,裡面沒人,漆黑一片。
“請三郎注意些分寸!”顧見驪終於掙脫開姬玄恪的手,疾步往外走。
“囡囡……”姬玄恪輕聲呢喃。
顧見驪推門的手便僵在那裡。
姬玄恪慢慢轉身,望著顧見驪的背影,紅了眼眶,他喉間微哽,語氣帶著祈求:“就幾句話……”
葉雲月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外,小心翼翼推上門閂,嘴角露出得逞的微笑。
姬月明心情不太好, 她不喜歡聽戲, 又覺得弟妹還有趙家的幾個孩子鬧騰得太兇, 她耳朵都疼了。可等下還要守歲離不開,她只好帶了個丫鬟遠離吵鬧, 沿著樹下的小路散步, 無聊地瞧著夜空中時不時出現的煙花。
遠離人群沒多久, 她隱約看見前面兩道爭執的身影。
她略偏過頭問身邊的丫鬟:“那兩個人是誰?”
她話音剛落,遠處站在陰影裡的兩個人中一個人朝另一個甩了一巴掌, 另外一個人立刻跪了下來。
小丫鬟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 說:“好像是葉姑娘和她的丫鬟。”
姬月明點點頭,心裡覺得有些詫異。印象裡的葉雲月溫柔和善,很少對下人動手。唯一干的一件不和善的事兒,就是當初氣勢洶洶要退婚。難道她人前人後兩個模樣,還會苛待下人?姬月明最喜歡看熱鬧了,當然得走過去挖苦一番。
姬月明帶著丫鬟走過去, 隱約聽見葉雲月訓斥:“誰讓你善做主張?我們如今是什麼身份你知不知道?你怎能幹出這樣糊塗的事兒來!如果事情鬧大了,你這蠢奴讓我如何自處?”
“葉姐姐, 你這是怎麼了?小丫鬟做了什麼事兒把你氣成這樣吶!”姬月明皺著眉, 臉上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
葉雲月嚇得一哆嗦,她向後退了兩步, 目光有些躲閃。
姬月明覺察到了不對勁,她笑著朝葉雲月走去, 親暱地拉住葉雲月的手, 說:“葉姐姐, 如今正好過年,府裡各房都忙著呢。若是有什麼怠慢的地方,你可得多包涵。家裡是絕沒有輕視之意的。如果你有什麼難處,又不方便與長輩說,與我說說就好。”
葉雲月眸光轉動,糾結猶豫。
瞧著她這個樣子,姬月明更好奇了。這一看就是有秘密啊!像有一隻爪子在姬月明的心上撓了一爪子,真真是好奇得心癢難耐。
葉雲月終於下定了決心,反握住姬月明的手,言辭懇切:“月明,你可得幫幫我啊!”
“什麼事兒,你快說啊!”姬月明急不可耐。
葉雲月埋怨地瞥了一眼跪地啜涕的丫鬟,終於開口說起:“我這丫鬟瞧見三郎和五夫人鬼鬼祟祟去了門房。”
“什麼?”葉雲月一下子變了臉色。關於顧見驪的?她心頭跳了跳,爬上幾分竊喜。
葉雲月皺眉點頭,她嘆了口氣,愁聲道:“你知道的,我年紀小的時候做了一回混事兒,居然在五爺病重時悔婚。真真是落井下石,不講道義。後來,雖然我嫁到了裴家,心裡卻一直對五爺愧疚著。可到底是嫁了人,也不方便再和五爺有一絲一毫的牽連。”
葉雲月又嘆了口氣,繼續說:“婚後這幾年我才知道嫁錯了,我主動和離這是亡羊補牢。沒了為人婦的身份,我這次才敢跟著舅母過來,為了幼時不體面的莽撞之舉,鄭重地給五爺、給你們家裡人賠不是。”
姬月明表面上認真地聽著,心裡卻焦急得不得了。她聽葉雲月說了這麼多,忙開口問起最關心的事兒:“你剛剛說我三哥和五嬸?”
葉雲月點頭,說:“這幾年我將心裡的愧疚藏起來,別人不知道,可我這丫鬟知道。剛剛她無意間撞見府上三郎和五夫人進了門房,她覺得五爺如今已經這麼慘了,五夫人此舉實在對不起五爺。所以悄悄將門閂橫上,想要為五爺出一口氣。”
“門閂上了?”姬月明的眼睛亮了起來,就差高呼一聲“太好了”!
“這丫鬟糊塗啊!是,我是覺得對不起五爺。想找一個機會跟五爺賠不是。除此之外,我並沒有別的想法了。她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