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定然第一時間送信給你。我有個表親家裡也遭了天花的難,家中也在尋診治的法子呢。”程梅雅第一個開口。
“我家兄長認識一些市井郎中,待回家了我問問兄長去。”何寶君說。
“我不如幾位姐姐有打聽的途徑,不過倒是有些好看的抹額和異族尋來的面紗,你可要呀?”嶽碧蘭說著說著聲音低下去,總覺得自己冒失了。
“要呀。”顧見驪眉眼彎彎,“不管怎麼樣,先謝謝姐姐們的費心啦。”
嶽碧蘭頓時鬆了口氣,她又試探著開口:“會不會很疼呀?哎呦,那陣子全城各處都是天花,天天都有死人,嚇死我啦!”
“自然是很疼的。”顧見驪認真點頭,簡單說了些天花的事兒來。
唐紅惠攥著絲帕子,攥得帕子抽了絲。唐紅惠瞧著顧見驪光明磊落的樣子恨得牙癢癢!顧見驪為什麼不生氣?為什麼不發火不哭鼻子?
裝什麼呀?
呵,不過是臉上維持著臉面,其實心裡又是落淚又在滴血吧?
這般想著,唐紅惠的心情倒是稍微好了些。
顧見驪與幾個姑娘聊了一會兒,又掀開垂簾,打量著外面餘家家僕的做派。她這是真的把龍瑜君放在心上了,才會格外費心些。目前所見,倒還好。
唐紅惠目光閃了閃,再次開口:“餘家雖然家世低了些,可倒也是讀書世家,尤其是新郎官更是貌比潘安滿腹詩書,對瑜君姐姐也是好得令人羨慕。”
她停頓了一下,忽略掉何寶君的眼色,笑著問:“見驪,姬五爺對你怎麼樣呀?”
程梅雅皺眉開口:“紅惠,你今日是不是心情不大好。”
嶽碧蘭也開口:“今兒個是瑜君姐姐大喜的日子,我們還是說些瑜君姐姐的事兒好啦。”
“我是關心見驪呀。”唐紅惠笑著,“見驪妹妹,姐姐說話有時候是不好聽了些,可正是因為關心你,才會問你這問你那的。姬五爺是個什麼樣的人,京中無人不知。自從得知你嫁了她,姐姐心裡日夜替你擔憂著。唉,見驪呀,你不要太在意麵子。若是心裡不舒服哭出來就好,和姐妹們說一說,心裡也能暢快些,若是都憋在心裡,會憋出毛病的。”
“紅惠,你別說了!”何寶君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馬車這個時候在餘家正門前停下來。
顧見驪平靜的面容終於慢慢蹙了眉,她盯著唐紅惠,只是說:“不要姐姐長姐姐短了,下次見了還是稱呼郡主吧。今日瑜君婚事不與你計較,下次再失身份,可要領罰的。”
唐紅惠臉色僵了僵。眼中閃過一絲恨勁兒。明明只是想奚落顧見驪一番,讓顧見驪也放低姿態服軟一回。偏偏顧見驪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她只好讓顧見驪真正在席間出出醜!
車門被推開,顧見驪扶著季夏的手,施施然下了馬車。餘家賓客雲集,她剛一下馬車,就引了無數的目光。
季夏扶著顧見驪往賓客席去,她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奴婢都聽見了!”
顧見驪淺笑,問:“手癢了?”
“主子可真瞭解季夏!可是……您就不生氣?”
顧見驪笑著搖頭:“我倒是不氣的。不過我的季夏既然手癢了,打也行。但一切都要等喜宴結束,今日誰都大不了瑜君。”
顧見驪往賓客席去,一路上遇到好些熟悉的人,或者只是臉熟叫不出來名字的人來。她微笑著與他們簡短打過招呼。
與唐紅惠等人不同,餘家賓客席裡的人倒是對於顧見驪的出現一點都不意外。甚至,一個個臉上露出瞭然的複雜神色來。
怪得不姬五爺會不請自來喝喜酒啊……
天知道,他們來了賓客席見到姬無鏡的時候,差點轉身就跑。今兒個的喜宴,當真不是玄鏡門的埋伏?訊號煙一放,紅影一竄,殺無赦?
顧見驪目光掃過賓客席,一眼看見了單獨坐在角落那一桌的姬無鏡,他一身紅衣懶散而坐,和周圍格格不入。
顧見驪苦笑,姬無鏡分明不喜歡這種場合,偏偏要跟來。
“姬五夫人!”
顧見驪剛要朝姬無鏡走去,聽見背後略耳熟的聲音。她回頭,便看著笑出一對小酒窩的林少棠朝著這邊跑過來。
“真的是你!”林少棠跑到顧見驪面前氣喘吁吁。他望著顧見驪的目光又是歡喜又是難過:“我以為你會再不出門應酬……今日能在這裡見到你,實在是令人歡喜!”
顧見驪向後退了一小步, 淺笑著說:“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