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驪怎麼就忽然問起這個。他說:“自然來得及,何時都不晚。”
顧見驪便又問:“若學得武藝比你能高強,可以打贏你、殺了你要多久?”
姬無鏡慢悠悠地挑起狐狸眼眼尾,古怪地笑了。他捧起顧見驪的手, 將她的手背放在唇邊,低下頭落下一吻。他抬眼看向顧見驪,說:“你若想取我性命,雙手捧上利刃,教你如何捅我心窩。”
顧見驪望著姬無鏡那雙噙著笑的狐狸眼,怔了怔,羞惱地別開眼,小聲說:“又胡說八道……”
姬無鏡無所謂地笑笑,反正他說話總是不被別人信,早習慣了。
顧見驪目光落在姬星漏身上,瞧見他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掀開了一個角。她彎下腰來,給兩個小孩子掖了掖被角。雖然是夏日,可有風從車廂四角吹進來,他們兩個睡著若被吹了風也是要染上風寒的。
她重新坐直身子,回頭看向姬無鏡,發現姬無鏡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目光躲閃了一瞬,皺皺眉,努力讓自己忘記姬無鏡的胡言亂語。她在心裡安慰自己姬無鏡總是這樣,他是病人,她應該讓一讓他。
包容、忍耐。
顧見驪裝成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重新看向姬無鏡,問:“我們要搬去哪兒?玄鏡門嗎?”
“嗯。”姬無鏡點頭。
顧見驪因早就猜到了,倒也不意外。她並不知道玄鏡門在哪兒,便又問:“還要多久才會到?”
姬無鏡偏過臉,從被微風吹開一個角的垂簾,望向窗外,說:“差不多天黑的時候會到。”
那還要好一會兒。
顧見驪不想理姬無鏡,便將目光一直落在姬星漏和姬星瀾身上。剛剛裝睡的姬星漏早就已經真的睡著了。他們兩個都歪著小腦瓜,頭碰頭,睡得正香。
顧見驪瞧著他們兩個酣眠的樣子,竟也有了睏意。
她回頭看向姬無鏡,發現他還是那副惹人生氣的表情望著她。
有什麼好看的?都毀容了,醜死了。顧見驪撿起被姬無鏡扔到一旁的淺紅色面紗,望著上面的溼意,臉色微紅。她生氣地掀開垂簾,將面紗從窗戶扔了出去,質地輕柔地面紗飄進了風裡。
顧見驪從盒子裡取出另外一條新面紗遮了臉,然後準備不理姬無鏡,自己睡一會兒。
她左看看右看看,犯了難。
馬車車廂裡,兩側各有一條固定的長凳。對面的長凳上放著些行李,而這一邊,姬無鏡坐了一頭,剩下的地方不夠她躺下來。
顧見驪想了想,解下臂彎裡的披帛,把姬無鏡的手綁了起來。然後她又拿了另外一條深靛色的披帛,系在了姬無鏡的眼睛上。
姬無鏡晃了晃手腕,覺得有趣,問:“顧見驪,你要和叔叔玩遊戲嗎?”
“對哦,玩遊戲。如果叔叔保持兩個時辰一動不動就算贏了。”顧見驪把姬無鏡綁好的雙手擺在他左腿上,然後她彎起眼睛躺下來,枕著姬無鏡的右腿。
姬無鏡古怪地扯了扯嘴角,說:“顧見驪,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說過綁不住我?”
“記住哦,兩個時辰不許動,如果輸了三天沒得魚吃。”顧見驪只當沒聽見姬無鏡的話,她打了個哈欠,睡覺。
姬無鏡無聊地掙開在手腕上纏了幾圈的披帛,隨手一扔,又扯開蒙住眼睛的披帛。他雙手逼近顧見驪的脖子,做了個掐死她的動作,可他的手掌並沒有碰到顧見驪的脖子就無聊地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