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懂事, 如有不敬,臣婦替他請罪。”
姬嵐亦不過剛到。
“無妨,今日廟會私訪,這些禮節都免了。”姬嵐臉上掛著淺笑。他總是一副儒雅溫潤模樣, 不似爭權城府人。
“朕剛到便遠遠瞧見這孩子朝東跪拜, 有些好奇想問問罷了。”
顧見驪這才注意到姬星漏面前擺著些快燃盡的紙錢。顧見驪詢問地望向林嬤嬤。
林嬤嬤行了禮回話:“回陛下的話,今日是兩個孩子的生辰,也是他們生母的忌日。所以每年的今日, 我們五爺會讓兩個孩子燒些紙錢跪拜。”
姬嵐眼中浮現一抹異色,狀若隨意地問道:“今日是他們的生辰?”
“是。”
姬嵐頷首。若是嫡母所出,他到是可以誇誇兩個孩子,可這兩個孩子非嫡子,他便什麼也沒說。他面上不甚在意的表情,心裡卻頓了一下。
今日是九月初七。
當年姬崇被殺那一日是八月二十四,而那個孩子也是同日出生。
這生辰居然對不上了。
姬嵐審視的目光掃過姬星漏和姬星瀾一點也不相似的五官輪廓,最後停在姬星漏的五官上,心裡有些沉悶。白日廟會相見,覺得這孩子有著皇兄的影子,如今再細看,唇鼻輪廓的確像姬昭。
姬昭和前太子的關係世人皆知,姬嵐來之前本已確信姬星漏是前太子之子,如今又發現弄錯了,難免失落。
顧見驪望著地上紙錢燒過的痕跡有些發怔。不過片刻之後,她回過神來,溫聲說道:“沒曾想陛下親臨,未曾遠迎,又豈能讓陛下停在這裡說話,陛下請。”
“今日得閒出宮,掛念姬昭身體過來看看,也帶了些進宮的補藥來。”姬嵐緩聲道。
一個小太監匆匆趕來,湊到姬嵐耳邊,急急道:“陛下,督主大人發現了逆賊姬巖的下落!”
姬嵐溫潤的眸子瞬間帶了絲冷意,也不入府,留下補藥,匆匆離去。
“他是皇帝呀?哇——天下最大的那個人?”姬星瀾好奇地抱住顧見驪的腿。
顧見驪點頭。
姬星漏嗤笑了一聲,嘟囔:“有什麼了不起!”
顧見驪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些紙錢燒過的痕跡,沒說話,牽著他們兩個回去。
剛吃過晚膳,桌上剩下的膳食還沒撤下去,紀敬意和羅慕歌便來了。紀敬意帶來了洛毒醫研製出來治療麻子的藥,羅慕歌手裡提著的是給姬無鏡的補藥。
瞧著紀敬意遞過來的藥,顧見驪有些懵。黑色的藥膏有一種說不出的異香,好聞得很。
“不是才一日嗎?怎地就研究出來了?”顧見驪十分詫異。
紀敬意也是一臉驚奇,感嘆:“世人皆知洛毒醫毒術出神入化,不曾想醫術竟也這般高超,實在是令人驚歎!”
顧見驪望著手心沉甸甸的藥膏,不敢置信。她臉上的麻子真的可以消了?這……不是真的吧?
顧見驪將心裡的歡喜壓了壓,冷靜了一下,偷偷去看了一眼姬無鏡。姬無鏡神情懨懨,像是根本沒聽他們的對話。顧見驪便問:“紀先生,洛毒醫的性子古怪,我問他什麼他不愛理人。你可知道五爺如今服下的解藥何時會康復?還有什麼要注意的事情?”
羅慕歌正將食盒裡的補藥拿出來,聞言,充滿恨意地瞥了顧見驪一眼。她握著藥碗的手在氣得發顫。
紀敬意看了一眼姬無鏡的臉色,笑著說:“夫人不要擔心,五爺臥床多年內臟受損,如今雖然得了解藥,卻也不可能一時片刻恢復往日康健時,需慢慢調養,待三四個月才可痊癒。今日我過來也是帶了補藥方子,每日晚上服一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