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前督主得到訊息,派東廠的人四處追擊,終於找到了前太子妃的心腹丫鬟,丫鬟抱著前太子遺孤逃命,被東廠的人斬殺。東廠的人剛要斬殺那個嬰兒,卻眼睜睜看著一個黑衣人將孩子救走。
竇宏巖畏懼道:“兄長雖然未能抓住那個黑衣人,卻給那個黑衣人下了玄炎散。這種慢性毒並不致命,可一輩子也無法根除,只要找到中了玄炎散的人……”
“你們東廠已經找了四年!”姬嵐大怒。
竇宏巖噤若寒蟬。
“能在你兄長手中逃命,甚至殺了你兄長,身手何止是了得。四年,中毒……”姬嵐慢慢坐回去,眉宇微凝。
小太監急匆匆進來稟告,帶了武賢王府裡的人。武賢王府的管家按照顧見驪的吩咐,將天花之事稟告。
姬嵐一驚,天花可不是鬧著玩的。他立刻下旨封鎖城門,令太醫院迅速診疫,再令御林軍加緊在整個永安城排查,找出更多的患病。
各種命令頒佈下去,姬嵐心中仍舊惴惴不安。他才剛登基,竟然出現了天花?實乃大不吉。
竇宏巖跪在一旁也不敢出神。
好半天,姬嵐才逐漸緩過來。冷靜下來之後,他眉頭緊鎖,慢悠悠地開口:“竇宏巖,你不覺得那個人很像姬昭嗎?”
竇宏巖一愣,立刻搖頭,道:“那個時候姬昭不在京中,正在外地出任務。”
“你確定?”
“當然。那是姬昭唯一一次失手,玄鏡門難得釋出半紅煙。更何況太醫多次給姬昭診治,他並沒中玄炎散,而是無藥可醫的西域劇毒噬心散。”
姬嵐這才不再想前太子遺腹子,將全部心思用來防疫。
被關在柴房的葉雲月心裡又氣又急, 氣顧見驪將她關在這裡,急沒有能抓住這麼好的機會和姬無鏡相處、向姬星漏這個未來的皇帝示好。
她不停在柴房裡走來走去, 直到走得累了,才在一旁坐下來,稍微冷靜了些,仔細去想接下來的打算。
葉雲月不由想起了姬星漏。
昨天夜裡家丁衝進去,將她和林嬤嬤綁起來扔進麻袋裡。林嬤嬤匆忙間在袖子裡藏了一把簪子。等到家丁將他們扔到亂葬崗,也是林嬤嬤藉助那根簪子先掙脫開,又幫葉雲月解開了麻袋和綁手的繩子。
亂葬崗四處都是墳墓, 颳著陰風, 恐怖瘮人得很。她們應該立刻逃離那個地方才對。可是廣平伯府的家丁將她們兩個扔下來的時候, 林嬤嬤的腿摔在了石頭上,走不了路了。葉雲月讓林嬤嬤等著她去喊人。
當時她也的確是想喊人的。可是周圍黑漆漆一片,耳邊似乎還有烏鴉和豺狼的叫聲。葉雲月嚇得一邊哭一邊跑, 一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絆倒。待她看清了,才發現是昏迷的姬星漏。
那一瞬間,葉雲月想了很多。想到她重生之後的諸事不順,怪自己的擔心畏懼, 她認為上天既然給她這個重生的機會,她定然是要搶回原本屬於她的一切的。她打算賭一次。於是, 她把昏迷的姬星漏裝進竹簍,心驚膽戰地揹著病源在山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直到找到了一處山洞,將姬星漏藏在山洞裡。再回來報信……
現在已經過去四個時辰了。
葉雲月心裡這才生出一絲擔心來,擔心摔斷了腿的林嬤嬤, 擔心被藏在山洞裡的姬星漏。
顧見驪騎著馬帶著侍衛剛剛趕到,迎面遇見了姬玄恪。
姬玄恪一驚,一時忘了顧慮,打馬趕過去,急道:“你怎麼過來了?危險!”
“三郎,你找到星漏沒有?”顧見驪語氣也有些急。
姬玄恪搖頭:“只找到六郎的奶孃,我問過她,她也不知道六郎在何處。奶孃受了傷,我讓人將她帶到了山下。至於六郎……按照家丁說的位置仔細搜過了,可是沒有。他可能自己走開了,也可能……”
姬玄恪停下來不說了。
誰都知道姬玄恪接下來想說的話是什麼。這裡荒山野嶺,別說是狗,連狼都是有的。而姬星漏只是個四歲的孩子。
顧見驪心下一沉,臉色也跟著一白。她心裡忽然很自責,昨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姬星漏明明在發燒,林嬤嬤也去請大夫了,她應該等一等,等大夫來了再出門的。原以為姬星漏只是尋常的著涼,可是沒想到……
是她這個母親沒做好。
顧見驪心窩裡一酸,眼圈立刻就紅了。
姬玄恪望著顧見驪垂眸自責的樣子,心裡跟著一緊,他再次說:“我帶著人繼續找,你去山下等著,山上真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