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這盆芍藥開得極好,每一朵芍藥都在奮力怒放著。顧見驪摸了摸花瓣,笑著問:“誰送來的?”
“林!姓林!那個醜老頭說是他們家林公子送來給夫人解悶的!” 栗子說話顛三倒四的,不過別人倒也聽得懂。
顧見驪努力想了一下。林公子?她什麼時候認識姓林的公子了?
姬無鏡懶洋洋地開口:“忘了?前幾日百花宴上他可說過要送你芍藥的。”
林少棠唇紅齒白的笑臉一下子浮現眼前,顧見驪終於把他想了起來。
“原來是他啊。我以為他隨口一說的,沒想到真的送了。這盆芍藥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顧見驪說。
姬無鏡舌尖舔過牙齒,從門裡側的陰影裡走出來,經過顧見驪身邊的時候,隨意地踢了一下。重重的花盆從臺階摔下去,摔了個粉碎。怒放的花朵被壓了一身泥。
栗子眨眨眼,嚇得轉身就跑走了。
“唔,不小心。” 姬無鏡漫不經心地說。
顧見驪不太高興地看著他。
姬無鏡側過臉回視,對上她的眼睛,懶散問:“怎麼?”
顧見驪欲言又止,然後將手裡那盒十錦糖遞到姬無鏡面前,有些生氣地說:“要不你把這個也摔了吧。”
姬無鏡盯著顧見驪的眼睛,忽然抬手一打,十錦糖從顧見驪的手中脫手而落。精緻的盒子拋起又落下,落地時,磕了一下,自動開啟,裡面五顏六色的糖果落了一地。
顧見驪的視線隨著十錦糖移轉,看著滿地的糖果,她收回視線,摸了摸自己的手,說:“你打到我的手了。”
姬無鏡嗤笑,道:“不可能。”
“真的,都紅了腫了破了斷了,你看看。” 顧見驪將手遞到姬無鏡面前。
纖纖玉指白皙漂亮,並沒有任何被磕到打到的痕跡。
姬無鏡不可能打到她的手,他怎麼可能連這點準頭都沒有。可姬無鏡還是低下頭,認真看著她的手,半晌,握住她的手,把她嬌嫩的手整個握進掌中,像模像樣地給她揉了揉,又放在唇邊吹了吹。
他挑起眼睛望向顧見驪,問:“還疼嗎?”
顧見驪一本正經地撒謊:“疼呢,還要揉很久才會好。”
姬無鏡繼續輕柔地揉著她的指尖兒,忽然扯起一側嘴角,笑了。
顧見驪打量著他的神色,也慢慢翹起嘴角,溫聲細語:“不要生氣了,我以後都不收別人的東西了。”
姬無鏡目光微凝,像有一把小錘子在他心上輕輕敲了一下。他抬眼看向顧見驪,拉長了腔調,慢悠悠地說:“顧見驪,你最近性情有些變化,是不是懷了身孕啊?”
顧見驪怔了怔,反應過來,掙脫了手,雙手去推姬無鏡,擰著眉說:“你可真煩人,翻老黃曆笑話我!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小心眼更記仇的人!”
剛說完,顧見驪忽然覺得一陣眩暈。姬無鏡急忙扶住了她,兩個人的距離猛地拉近,顧見驪目光躲閃地推開他,彆彆扭扭地說:“你別這麼近地看我的臉。”
她裝著不在乎,可怎麼會不在意這張幾乎毀容的臉呢?
“姬昭,你真的煩人,欺負個病人。” 顧見驪抱怨著,不高興地轉身進了屋。
她想回床上躺著去,經過梳妝檯時,她抓起搭在椅背上的一條披帛,扔到了銅鏡上。從豔壓群芳的安京雙驪到麻子臉?顧見驪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