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德妃一聽十四阿哥理智漸漸恢復,綠屏乘機道:“何況我們還有宸妃的把柄。”
“先不論旁的,光憑一條,太子……”綠屏嚥了咽口水,語氣循循漸進:“太子愛慕宸妃娘娘,這可是實打實的事實,我們可沒半點冤枉了她。”
理智上來的德妃總算是恢復了往日的冷靜,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腳邊破碎的瓷器,鬼使神差的蹲下去撿起一片握在手心。
手掌一寸一寸慢慢收緊,就在快滑到手的時候才驟然放開。
“對——”她低下頭,陰沉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還有太子……”不止太子,還有大阿哥。
立嫡立長,大阿哥仗著自己是長子早就對萬歲爺寵愛太子十分不滿,再加上惠貴人死因,又恨上了宸妃,怕是不用她動手,只需提點兩句大阿哥就會將事辦妥。
想到這,德妃再也坐不住,扶著綠屏的手就往外走。
——
大阿哥驟然失了親生額娘,就算惠貴人生前做了再大的錯事,康熙見了他心裡總會軟上幾分。
雖大阿哥早已出宮開衙建府了,但是這後宮特別是之前惠貴人住的鐘粹宮,大阿哥時常的總要過來看看。
德妃守在鍾粹宮,沒兩次倒是真將人守到了。
鍾粹宮沒了主子倒是一日比一日荒涼,原先在裡面伺候的奴才已被內務府重新安排到別的地方當差,只有兩個年邁的太監在外頭灑掃。
大阿哥剛走進去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德妃娘娘,大阿哥臉上的神色不變,自顧自的走進去:“德妃娘娘?倒是稀客。”
德妃臉色複雜的看著面前的人,生活鉅變,讓面前的人像是變了一副模樣,身體消瘦的厲害,原本浩蕩之氣蕩然無存,身子顯得還有幾分單薄。
大阿哥之前可是騎馬,射箭,帶兵打仗之人。
親生額孃的死居然讓他這般消沉,想到這德妃的眼神閃了閃,一想到十四阿哥也會這般,心疼的胸口都在撕扯。
“既然都過來了,德妃娘娘若是有什麼事還請說罷。”大阿哥點了三炷香,跪下來在惠貴人的供像前拜了拜。
德妃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來時想的一肚子的話此時都顯得有些蒼白:“太子與宸妃,這兩人一人害死你的額娘,一人仗著嫡出佔了你的尊貴……”
大阿哥扭過頭,打斷她的話:“德妃娘娘是想讓我帶太子過去,親自掀開這塊蒙羞布?”他半低下頭,右眼眯起,嘴角輕輕往上挑目露嘲諷。
德妃一肚子的話還沒說出來,僵硬的抬起頭。
她一肚子的打算,原本是想小心翼翼,半真半假哄得大阿哥答應這件事,沒想到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大阿哥一口氣挑破。
張了張嘴,臉色難得的有些訕紅。
“本宮……”這種心理的想法被人毫不掩飾的說出來,饒是德妃心裡素質過硬,也有一些難堪:“大阿哥說的哪裡的話,本宮可是好心好意要幫你。”
“我看,是德妃娘娘被宸妃擠壓的受不住了,才想到讓我前去利用太子打壓宸妃吧。”大阿哥站在供桌前,將花瓶中已經枯了的花換下去,再將帶來的新鮮花插進去。
“大阿哥此小人之心。”德妃深吸一口氣:“既然這樣,本宮也沒呆在這的必要了,這就離開。”她一甩手,踩著花盆底就往前走。
等她快到門口了,大阿哥才叫住她:“德妃娘娘——”
半隻腳已經跨出去的德妃聽聞轉過頭,大阿哥手中拿著帕子,分外細緻的將手指一一擦拭了乾淨。面帶著微笑,一步一步往德妃那走去:“我可有說過一句,不幫娘娘?”
德妃狐疑的抬起頭,臉上像是不可置信:“大阿哥是什麼意思?”
“呵——”大阿哥撩下眼簾,顫抖的睫毛遮住滿眼的冰冷,勾著嘴角面帶玩笑道:“就像是娘娘說的那般,太子擋了我的路,如今的宸妃娘娘害死了我的親生額娘。”
“這些都是真的,不是嗎?”
德妃低下頭的眼神一閃,隨後抬起頭來,僵硬道:“本宮不信。”這個理由,並不足以說服她。
面前的忽然間笑了起來,過了好長一會,大阿哥才重新低下頭:“可能德妃娘娘忘了,我欠娘娘一份人情。”
“當初額娘在世時,德妃娘娘想過為其周旋,之後額娘死後,第一個來通報訊息的也是娘娘。”大阿哥微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這份恩情,胤禔一直記得。”
德妃的聽聞,胸口那一直不安的心卻跳的更厲害。
大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