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去找王文萍:“王老師,能不能再調查一下, 就這樣決定了是不是太隨便了?”
王文萍看了看辦公室裡的老師,然後拉著莊錦路走到了沒人的樓梯間:“路路,我知道你心地善良, 但是這事既然查不清楚了,總要有個交代的。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們三中的學生很多都是家裡有點社會地位的, 這件事傳地又廣, 一旦傳出校外, 說我們學校不從嚴處理這類事件,那就不好聽了。”
莊錦路急了:“難道就因為林皓家裡條件不好,可以任人宰割,就無所謂他是不是清白的了嗎?”
王文萍複雜地看著他,然後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公平。路路你還小,不明白,你家世好,有父母撐腰,校方敢為難你嗎?但林皓只是個普通孩子,所以現在不論是不是他做的,學校綜合考量都會選擇先保全你。你們出身不同,這就已經是不公平了。老師這麼說你理解了嗎?”
“當然學校也不是不近人情,現在商量的結果是給林皓的貧困生補助金翻三倍,希望多多少少能安慰到他一點。”
莊錦路沉默一會兒,然後輕聲說:“老師,你們這樣處理這件事,給林皓的傷害是三倍補助金也彌補不了的。”
說玩他就扭頭回教室了。
從這件事爆出來開始,直到現在,莊錦路明白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過理想化了。
同學們對林皓是不是清白的毫不在意,只想在事情還有熱乎勁的時候多說幾句閒話,再過兩天這事蓋棺定論了,也許論壇上的那些學生吃完瓜了,也都忘記林皓這號人物了。
而本應該維護學生的學校,為了避免事情影響擴大,就這樣選擇犧牲了好捏的柿子,想迅速將這頁揭過。
莊錦路從小到大可以說是生活地就像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他跟蔣沉星那種已經有了天然優越感的富二代不一樣,沒辦法輕易地就接受這樣的事實。
但身邊的同學們好像都覺得這樣處理並沒有什麼問題,莊錦路覺得心裡有些堵,就趴在桌上裝睡。
這時晚自習已經開始了,教室裡很安靜,只能聽到翻書的聲音。
一開始還有些同學不服莊錦路管班級,但月考成績出來後,再沒有一個人敢這樣想了,都把莊錦路當神一樣看,莊錦路就算不坐到講臺上,同學們也都很自覺地看書寫作業,不發出噪聲。
八班已經連續好幾周獲得流動紅旗了。
姜煒扯著頭髮做了會兒作業,實在是不會了,他就邊玩筆邊撐著臉偷看莊錦路。
莊錦路難得沒有在看書,而是趴著休息。
姜煒看出來他心情不太好,就拽了把蔣沉星的頭髮。
蔣沉星嗷嗷叫兩聲,往後仰:“你拽我幹嘛,注意我髮型我髮型……”
姜煒低聲說:“換個位置。”
“幹嘛?”
“叫你換就換,別廢話。”
蔣沉星嘀咕著跟他換了個座位。
姜煒坐到了莊錦路旁邊,莊錦路抬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因為一直閉著眼休息,莊錦路額頭壓地紅紅的,雙眼也有些霧濛濛的,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姜煒眼神忽閃著,把手裡的筆攥緊了一些,然後從蔣沉星的作業本上扯了一張白紙下來,寫了一行字,推給莊錦路。
莊錦路低頭一看,上面寫著:“我們再排演一遍那兩天進出過我們寢室的所有人吧,總比什麼都不做強。”
他愣了一下,寫:“你也覺得不是林皓?”
姜煒:“我不相信林皓,但是相信你。”
莊錦路看著他寫的這行字,內心感動。
有了人支援他,他終於從剛剛那失落的狀態裡掙脫了出來。
莊錦路輕輕拍了拍臉清醒一下,拿起筆,開始寫起來。
丟了表的當天,他們寢室周澤宇林皓都在,還有幾個同班男生也來竄寢室過,但再聯絡上找到表的那天,其他男生都可以排除了。
姜煒歪過去看他寫的那些名字和日期。
姜煒說:“手錶找到那天是十月二十號,你想想那天發生了哪些事,從早上離開寢室開始。”
莊錦路就回憶著開始寫,連那天上了哪些課他都記得。
“那天星星在填運動會報名表,我們吃完晚飯沒回寢室……”莊錦路突然頓了頓,扭頭看姜煒,過了一秒後,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有了異樣明亮的光,連忙抓著姜煒的小臂說:“我早上出寢室的時候去大媽那填過報修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