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妃生產還要六七個月呢,雖說如今我們確實佔據著絕對有利的局勢,但誰也沒法保證不會有什麼變故,早一日登基就能早一日穩定住眼前的局面,免得旁生枝節。”
“沒錯,這種事宜早不宜遲,再拖半年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不會發生什麼的,”魏泓道,“我都已經佔據眼下這種局勢了,若還因為一些小小的意外就錯失良機,那這些年豈不是白活了?”
“我之所以說等王妃生產之後再說,是因為我根本沒打算攻入京城,那自然也不急於一時。”
這句話之後,房中眾人再次愣住了,這回半天沒反應過來。
“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
既不攻打京城,又不放棄機會,那他到底想怎麼做?
還是崔顥反應快,思索片刻後恍然道:“王爺難不成……是想遷都?”
自古以來遷都的事情不少,但大多都是天災人禍不得不為之,可王爺這麼做,實在是沒有必要啊。
魏泓卻順勢點了點頭:“對,遷都。”
“這……這是為何?京城富庶,是我大梁百年國都,為何說遷就遷?咱們又不是打不下來!”
“就是!陛下如今失了人心,根本就守不住京城,攻下那裡對咱們來說簡直就是探囊取物!”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等他們都說完,魏泓才道:“誠如你們所說,京城是我大梁百年國都,也正因如此,勳貴世家豪門大族基本都在那裡。”
“這些世族根深葉茂,彼此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絡,有些甚至能夠左右朝堂。”
“我攻入京城很容易,但要一個個收服他們卻很麻煩。”
“這些人自視甚高,我這個從邊關攻過去的王爺不管有什麼名正言順的理由,在他們眼中也始終是個外來人,他們只要咬住自己是朝中老臣,祖上曾在開國時為大梁做過什麼,我就不能拿他們怎麼辦,還得小心謹慎的供著。”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遷都,將我大梁的都城定在別處。”
“到時候他們就算居功自傲,也只能在舊都自己守著自己的老本過日子。若想在新朝有一席之地,便只能舉家搬到新都。”
“而他們在新都沒有根基,一切都要從頭來,便是以前再如何驕矜,也得謹言慎行,不敢仗著從前的權勢橫行霸道,我也不必因為這些人而被拿捏著,放不開手腳。”
他說的很有道理,眾人商議一番之後覺得可行。
畢竟魏泓一旦登基,他們作為臣子也是面對那些世家大族的。
辛辛苦苦跟隨王爺這麼多年,經歷了多少腥風血雨才終於走到今天這一步,誰也不希望自己一手栽熟的果子被別人摘了去,還是些之前根本沒出過力的人。
至於京城,等王爺登基之後,就成了一片沒人要的廢址,周圍的人勢必聚集到新都,那時無須他們去攻打,京城自己就先成了一盤散沙。
說不定還會有人為了討好王爺,主動將其攻下來獻上,不費他們一兵一卒。
“這法子好是好,可總要有個合適的理由才是,不然怕是難以服眾。”
崔顥沉吟片刻後說道。
各朝各代遷都都是要有理由的,對外總不能直接說是為了防止那些世家大族弄權吧?
這若是讓那些人知道了,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反噬。
“理由不用想,有現成的。”
魏泓道。
“我曾對皇考立誓,有生之年除非皇室有負於我,不然絕不主動謀逆叛亂,攻打京城。”
“如今雖是先帝和陛下負我在先,但外人又不知道我當年立了什麼誓,把中間這段去掉,就說我曾答應皇考絕不攻打京城好了。”
這話讓眾人一驚,就連崔顥都微微驚訝。
他們之前就一直不明白,王爺為何總是對朝廷多有忍讓,即便自己被猜忌懷疑,也從不主動發兵,甚至不准他們提攻打朝廷取而代之之事。
原來中間有這層緣故……
這件事涉及到高宗和魏泓的過往,眾人聽了之後只是點了點頭,沒再多言,暫時退下去研究哪裡適合作為新的國都了。
至於遷都之事,自然要等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再對外宣佈,免得被有心人利用,散播出去引發什麼騷亂。
唯有崔顥留了下來,一邊幫魏泓整理桌案一邊說道:“王爺以前要做什麼,從不解釋這麼多的。”
魏泓看著手中一份軍報淡淡嗯了一聲:“事關重大,就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