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抬手時,衣袖卻滑落一截,露出胳膊上一道不足寸長的傷痕。
那傷痕很淺,但魏泓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面色頓時陰沉如鐵,指著他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給我打死他!”
嫉妒
魏泓自然不會真的打死連城, 當時那不過是一時氣話罷了。
連城在南燕對他來說是個勁敵, 在大梁的話則成了一枚再好用不過的棋子,不說掌控了全部南燕, 少說也掌控了一半。
可這個棋子還是受了些皮肉之苦, 被他打的鼻青臉腫,親孃老子來了估計都不認識。
連城對著鏡子自己給自己上藥,不小心碰到嘴角的傷口,疼的嘶了一聲,口齒不清地道:“俗話說, 打人不打臉, 你倒好,專門衝著我的臉打!就算嫉妒我也不能這樣啊,我如花似玉的美貌差點就毀在你手上了。”
魏泓倚在桌邊冷哼一聲:“我沒要了你的性命已是格外仁慈了。”
“什麼仁慈, ”連城落到這個地步也不忘還嘴,“你家王妃有幾分仁慈倒是真的,你可就算了吧。要不是為了利用我牽制南燕, 你才不會手下留情呢, 說不定我現在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魏泓聽了面色更沉,直起身來。
“你對我的王妃到底有何企圖?為何一直跟在她身邊?”
連城聽了手上一顫,再次碰到傷口, 齜牙咧嘴轉過頭來, 捂著胸口幾欲嘔血。
“你自己去問問!我是怎麼來的你們府上?我在外面裝作流民裝的好好的, 誰也沒認出我!偏她好心非把我帶進來!”
“你真當我多想來呢?我認識你這麼久為什麼一直沒進過你家門, 你難道不知道嗎?”
“要不是……要不是你那王妃這麼閒的!我今天也不會被你抓住揍一頓!”
關於他怎麼進來的魏泓自然是知道的, 但連城向來心有七竅,鬼心思多得很,誰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裝可憐引的凝兒同情,在帶他進府?
連城看著他仍舊懷疑的眼神,氣的肝疼,無力地擺了擺手。
“你自己想去吧啊,反正我現在已經落到你手裡了,逃是逃不掉了,你先去跟崔子謙他們商量商量接下來到底要怎麼辦,想好了再來找我,我能配合的一定配合,配合不了的你也就別提了,要麼我自殺,要麼你殺了我。”
如今這般情形,不割塊肉放點血讓魏泓佔點便宜,他是絕不可能平安離開大梁的。
既然已經知道免不了讓步,那也沒必要再做出誓死不從的樣子。
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妥了各回各家,從此以後山高水長,他做他的大梁皇帝,他做他的南燕皇帝,誰也不礙著誰。
魏泓卻並未轉身離開,依舊站在那裡面色沉冷地看著他。
“你配不配合並不重要,你手底下的人自然會配合的,他們可不捨得你去死。”
連城輕笑,扯痛了嘴角,忙又收住。
“王爺,自打我被你的寶貝王妃帶進來之後,我就交代了自己的部下,若是哪天我的身份被發現了,讓他們每隔五日就派個人來看我一次。”
“若是你們拒絕,那就證明我死了,他們會把訊息傳出去,到時候……南燕會傾盡所有攻打朔州,打不打得贏不要緊,毀了你和朔州也就足夠了。”
說著又回頭對魏泓挑了挑眉:“大梁朝廷和大金都對你恨之入骨,你說若是讓他們抓到機會,他們會放過嗎?”
南燕現在雖然也在對朔州發兵,但只是一部分兵力而已,畢竟他們還要守著自己的國土,還要防著大金,不可能把所有兵力都調集過來。
若真像連城所說,他們不管不顧以舉國之力攻向朔州,便是朔州兵馬再如何英勇善戰只怕也應付不了。
魏泓雙目微狹:“可這樣一來,南燕也就亂了,之前從大金搶回去的國土會重新落入他人之手,說不定還會失去更多領土。”
“我都已經死了,與我何干?”
連城不以為意。
“王爺,咱們兩個認識這麼久,你還不瞭解我嗎?”
“我可不是那種胸懷天下,為了家國安定可以捨棄自己性命的人。”
“我現在願意盡我所能守護南燕,是因為我知道南燕是我的,若它有朝一日不是我的了,那我就……親手毀了它。”
他嘴疼不能笑,但兩眼彎彎,確實是在笑著說這句話。
魏泓許久沒有說話,看著他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連城轉身繼續處理自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