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幼清笑道:“多虧了王爺你留給我的那幾個管事幫我,不然我自己一個人應付不來的。”
魏泓輕笑:“還知道幫他們請功,難怪他們一個個都死心塌地的跟著你,總是寫信給我誇你。”
御下也是一門學問,姚幼清學的不見得多好,但她貴在以誠待人,魏泓的那些部下又各個忠心,她真心實意的對待他們,他們自然也都真心敬重她。
兩人在暖棚裡逛了一圈,與幾個已經早早喝完粥回到這裡的流民說了幾句話,這期間連城一直坐在外面整理那些賬目,隨手翻看的時候無意看到一處錯處,皺著眉頭認真核算起來。
正專心時冷不防一陣風颳來,將他桌上幾張沒用鎮紙壓住的紙吹了出去。
他趕忙蹲下去撿,那隻與他不對付的蠢狗偏在這時又跑了過來,剛好踩住其中一張。
連城眼看著他那髒兮兮的腳丫子在上面印了幾個梅花印,差點沒忍住抓過桌上的硯臺砸過去。
他辛辛苦苦剛抄好的東西,這蠢狗幾腳就給他踩廢了!
他狠狠地瞪了小可愛一眼,從它腳下把那張紙搶了出來,用袖子擦了擦越擦越髒,只能忍著脾氣又去撿別的,想著待會重新抄。
可是另幾張紙還沒撿起來,就聽到小可愛又繞到他身後尿了一泡,而他只能“專注”地撿眼前的紙,才能不讓人看出自己不是個聾子。
魏泓與姚幼清從暖棚出來時就見到遠處一個人影背對著他蹲在地上撿著什麼,第一眼看去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下意識往那邊走了幾步。
姚幼清見狀跟了過去,道:“他就是阿樹,我跟王爺說過的,那個跟楚娘子經歷類似,又聾又啞但能寫會算的流民。”
魏泓的確聽說過此事,因知道姚幼清心善所以並未放在心上,此刻見到這人,卻不知怎的……竟一下想到了連城。
不過這人的肩膀和腰身似乎都比連城寬些,看著也不完全一樣。
而且……連城就算再怎麼大膽,也不可能藏到他府上去?
魏泓還想再靠近一些仔細看看,未等近前卻看到那人身後的衣襬盡溼,身下一片水漬。
他嘖了一聲,腳步一頓。
“不是說只是毀了容貌又聾又啞嗎?這怎麼……還尿褲子呢?”
連城:“……”
不怕
姚幼清一看便知道八成又是小可愛乾的, 她無奈地對魏泓解釋,又讓人帶連城去車上換身衣裳。
連城趁著這工夫趕緊跟人向馬車的方向走去,魏泓雖知道了不是他自己尿的褲子, 但想到是被狗尿了一身, 也不大想靠近他了,只讓人把他剛才整理的賬目拿來。
下人應諾去把他桌上賬目全部拿了過來, 魏泓仔細地看了半晌沒說話。
姚幼清知道他自己也是管賬的一把好手,當初剛來到封地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親自打理的, 上川能有今日的模樣,也少不了他這些年的悉心經營。
後來日子漸漸穩定了,每年都會有固定的收益, 他這才將這些事漸漸甩了出去,只定時從崔顥那裡看一看總賬。
她以為他是不放心自己這邊,怕賬目出什麼問題, 所以才看看,在旁笑道:“王爺可看出什麼紕漏?”
魏泓將幾本賬來回翻了個遍, 尤其是那個叫阿樹的啞巴親手整理的,仔細翻看許久之後才搖了搖頭。
“沒什麼紕漏, 他整理的很好,有些核算的錯處還及時發現並修改了。”
這賬上的字跡跟連城的字跡並不相同,看來是他想多了, 那個啞巴阿樹應該就是個尋常難民。
姚幼清聽了笑得更開心了:“我讓周管事他們也都看過阿樹整理的賬目,他們也都說好,可見阿樹真的是有這方面的才能的, 就像楚娘子一樣。”
魏泓並不想跟她討論自己很久以前的通房,就隨便找了個話題將此事帶過了。
四處都看了一圈,又在屏風後坐了一會,喝了兩碗粥之後他們才坐上馬車又回到了府中。
…………………………
邊關戰事危急,魏泓停留兩日便再次啟程了。
他這次要暗中前往虎頭寨一帶,親自說服幾個鎮守在大梁與南燕交界處的將領共同對敵,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因此才想著在出發前來看看姚幼清。
如今人已經看過了,也不好再耽擱,一大早便命人收拾行裝,準備出發。
“王爺此去多加小心,若能成事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千萬不要勉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