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秦王常駐蘅水,這話誰敢說?
陛下當初下旨都只說讓他擊退南燕,不就是怕他戰事結束後找藉口賴在這不走嗎?
現在倒好,他反而以此為由要離開蘅水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如今所有兵馬都聽你號令,你若走了,若再出了什麼亂子怎麼辦?”
“我將子義和靖遠軍留在這裡,自己只帶走兩百人,只要一切還按照之前的規矩來辦,就出不了亂子。”
說著面色一沉:“讓開!”
他急著回上川,沒工夫在這跟人耍嘴皮子。
這些官員奉命來拖住他,哪裡想讓他走,堵在門口不肯離去。
魏泓皺著眉頭聽他們喋喋不休,面色越來越沉,最後怒吼一聲:“滾!”
幾人被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往後躲了躲,就這麼一轉眼的工夫,魏泓便撞開他們直接擠了出去。
他們眼看著他離開,卻誰也不敢真的派人阻攔,最終任由他離開了蘅水。
……
姚幼清坐在一堆枯草上,面前是一個水囊和一塊乾糧。
那日護著她逃出去的靖遠軍都戰死之後,她就被人劫持著一路向南,如今已經走了四五天了。
這些人並沒有殺了她,也沒有虐待她,但也不肯放她離開,一刻不停地盯著她,即便看似隨意的散落在四處,也總是剛好將她圍在中間。
姚幼清起初哭過,哭累了便不哭了,因為哭也沒有用,這些人並不會因為她的眼淚而對她心軟,還浪費力氣讓她沒辦法冷靜下來想辦法逃走。
從這幾日的路線來看,她估摸著還沒有離開大梁境內,王爺的人應該還在四處尋找她。
因為這些人經常改換路線,一看便是沒到他們能徹底掌控的地方。
必須要儘早想辦法逃走才行,不然等真的離開了大梁,她再想逃跑就難了。
趙伍見姚幼清一直沒動,走過來道:“王妃,你吃一點吧,待會馬上又要趕路了,你不吃東西沒力氣。”
姚幼清沒說話,沉默片刻後拿起乾糧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一行人準備再次啟程的時候,她忽然說肚子疼,想去方便。
女兒家當著外男的面說這些話自然是不好意思的,但這幾日她身邊除了男人還是男人,已經顧不得臉面了。
趙伍皺了皺眉,似乎看穿她的意圖,道:“王妃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們走的好,別想耍什麼花招,免得吃苦受罪。”
姚幼清低著頭,捂著肚子小聲道:“我真的不舒服,你們剛才給我的水太涼了,我以前從沒喝過這麼涼的水。”
剛才的水是趙伍他們剛從河裡打上來的,確實很涼,他聞言打量她一會,似乎在判斷她是不是在說謊,最終道:“那你快一點,我們沒那麼多時間耽擱。”
姚幼清點頭,在河邊一處茂盛的蘆葦叢後蹲了下來,過一會果然老老實實地出來了,並未藉機逃跑。
趙伍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一些,帶著她繼續趕路。
接下來的一整日,姚幼清面色一直不好,陸陸續續又讓他們停了好幾次,每一次時間長短不同,但每次都回來了,一點要逃走的意思都沒有。
當他們再次在一條河邊停下稍作休整的時候,她又捂著肚子急匆匆去了蘆葦後。
這次誰都沒當回事,因為相比起四面都可以逃走的山林,對秦王妃這種大戶人家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來說,河邊反而不容易逃走。
畢竟小姐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誰會去學鳧水呢?
直到兩刻鐘後他們還沒見人出來,這才站在遠處問了一聲:“王妃,你好了沒有?”
蘆葦叢中悄然無聲,開口詢問的人隱隱覺得不對,又喊了一聲,見還沒人答話,這才快步走了過去。
搖盪的蘆葦叢後空空蕩蕩,哪有半個人影?只有女子為了方便逃走匆忙脫下的厚重外衫以及首飾釵環,至於那個怯懦膽小一路要麼哭要麼悶不吭哼的女子,早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重逢
寒風迎面吹打在臉上, 姚幼清哆嗦著抓著胸口的衣襟在山路上狂奔。
初冬的天氣穿著厚重的外衣還不覺得冷, 但從冰涼的河水裡遊過一圈爬上來之後就全然不同了。
原本還可以忍受的風變的寒冷刺骨, 只需輕輕拂過就讓她瑟縮不已,不過片刻就臉色發白嘴唇發青。
她頭痛欲裂, 卻絲毫不敢停留, 因為她不知道身後的追兵多久會發現她不見了然後追上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