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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說是郭大人回來了,嫌工匠們偷懶怠工,親自盯著他們把沒幹完的活幹完了。

崔顥心頭一梗,又問:“郭大人現在在哪?”

下人還未回話, 遠遠看到兩個人影,抬手一指:“那。”

崔顥回頭,只見魏泓郭勝一前一後走了回來。

前面的魏泓黑著臉面色陰沉,後面的郭勝昂首挺胸面帶笑意,完全沒有察覺出自家主子現在的情緒。

崔顥嘆氣,擺手讓那下人退下去了, 等兩人走近後跟他們一起回到魏泓在前院的住處。

魏泓進去後聽郭勝給他稟報一些瑣事,聽到一半就不耐煩了。

“若是沒有要緊事就出去吧, 我累了, 要歇著了,這些有的沒的你直接跟子謙說。”

郭勝確實沒什麼要緊事, 聞言點點頭便退下了。

他許久未見崔顥, 出去後便拉著他要去喝酒, 崔顥倒沒推辭,帶他去了自己的院子,讓人搬了兩壇酒上來。

郭勝拍開泥封直接就著酒罈喝了一口,咂了咂嘴。

“果然還是王府的酒好喝,我這半年在外面喝的酒都跟水一樣,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崔顥笑著搖頭,用酒勺將酒倒入碗中,小口酌飲。

他喝了幾口想跟郭勝說些什麼,郭勝卻打個酒嗝先開了口。

“我說你最近在王府怎麼當的差啊?就算前院要修繕,也不至於委屈王爺搬到後院去吧?”

“那些工匠手頭的活明明都快做完了,卻磨磨蹭蹭東晃一下西晃一下,偷奸耍滑白混工錢,你也不管管?”

“還好我今日回來看到了,盯著他們全做完了,不然王爺還不知要在後院住多久。”

說著又是幾口酒灌了下去,嘴角漏出的酒將衣襟都打溼了。

崔顥皺眉:“你慢點,別把酒灑得到處都是把我屋子弄髒了。”

郭勝撇嘴,抓了幾顆炒豆子扔到嘴裡,嘎嘣嘎嘣地嚼。

崔顥在他嚼豆子的聲音中再次開口:“沒人能委屈王爺,王爺自己也不覺得委屈。”

這種隱晦的說法郭勝聽得並不是很明白,但他了解崔顥,知道他話裡有話,喝了口酒囫圇地把豆子吞下去,問道:“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王爺並不覺得住在後院委屈,他自己也想搬到後院去。”

郭勝一愣,緊接著手中酒罈咚的一聲放回桌上:“你胡說什麼?”

若非他手上有意控制著力道,只怕酒罈就要被他拍碎了。

“王爺老早之前就說了後院給那女人住,他搬到前院,照你這麼說,他現在是想跟那女人一起住了?”

這怎麼可能!

當初可是王爺親口說的這女人就是娶回來當擺設的!

現在若在反口要跟她一起住,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崔顥捏了幾顆豆子慢慢咀嚼:“你說的那個女人是王妃,是王爺的妻子,跟自己的妻子住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個……”

郭勝一句髒話險些直接罵出來,臨要出口想起來那是自家主子,生生憋回去。

“王爺與姚太傅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當初之所以娶了他女兒也不過是因為先帝賜婚罷了!又不是真的打算把她娶回來當王妃的!”

崔顥點頭:“你也說了,是與姚太傅有不共戴天之仇。”

“王妃雖是姚太傅的女兒,但是對當年的事並不知情,王爺為了氣姚太傅娶了她,已是耽誤了她一輩子的婚事,就算是父債子償,也該夠了。”

“夠什麼?”

郭勝怒道:“貴妃能因為王爺娶了他女兒就活過來嗎?王爺能因此就找回自己的母親嗎?他女兒之所以會嫁給王爺,還不是因為他自己犯錯在先!那是他活該,是他該付出的代價!”

崔顥見他臉上滿是怒意,嘆了口氣。

“子義,我知道貴妃娘娘對你有恩,你對她比我們任何人都更崇敬幾分,像王爺一般把她當做親生母親看待。”

“可是你要知道,王爺從答應先帝賜婚的那天起,就只是打算把王妃扔在後院不理會而已,從來沒有過其它苛待她的打算,不然當初你也不會因為欺上瞞擅作主張而挨鞭子,還被派出去半年都沒能伺候在王爺身邊。”

“如今你好不容易回來了,難道還想再被髮配出去嗎?”

郭勝這段日子說是被派遣出去執行公務了,但魏泓身邊親近的人都知道這其實就是變相的懲罰,因為那些事情大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