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正發愁不知該怎麼安慰自家小姐,聽說秦王竟然真的讓人把兔子給她送來了,心頭一鬆,忙要拿進來分散一下姚幼清的注意力。
誰知車簾掀開,就見一人站在車邊,手裡舉著一根樹枝,上面叉著一隻已經被烤熟的兔子,外焦裡嫩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周媽媽大驚,想放下車簾擋住姚幼清的視線,卻已經來不及。
姚幼清從車窗看到那隻兔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將車裡車外的人都嚇了一跳。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周媽媽怒罵著讓人將那來送兔子的人趕走了,那人將兔子原封不動地拿了回去,說姚小姐大哭,自己被趕回來了,魏泓聽了臉色更臭。
剛剛去了別處不在這裡的崔顥聽聞此事,不可置信:“王爺,你把這烤熟的兔子給姚小姐了?”
魏泓壓著怒火道:“不烤熟了難道給她生的嗎?”
崔顥:“……”
這是生熟的問題嗎?
“姚小姐想要的是活的啊。”
他說道。
魏泓眉頭再次皺成一團:“活的要來做什麼?養著玩嗎?”
崔顥:“……”
他默默地看著他,不再說話了。
魏泓在這沉默中似乎也漸漸明白過來什麼,一同陷入了沉默。
停留
崔顥讓人再去抓一隻兔子來,這對靖遠軍來說本不是什麼難事,但冬日裡獵物本來就少,剛剛他們又已經在附近打過獵了,沒被捉住的活物受到驚嚇都四散而逃,想再找到一隻兔子都難,更別提不能用箭射殺,要毫髮無損地帶回來了。
好在他們人多,騎著馬跑遠一點,小半個時辰後終於捉到一隻活兔子回來,只是沒有剛才那隻好看,灰撲撲的。
“能捉到一隻就不錯了,”拎著兔子的人滿頭大汗地道,“我們都快把這座山翻過來了,真的沒幾隻兔子。”
崔顥也知道這個季節獵物確實不多,而且為了這隻兔子已經耽誤了些時候了,他們王爺的耐心有限,能等這麼久已是不易,再耽誤下去估計他索性就會不管這件事了。
“給我吧。”
他伸手將兔子接過,關到剛才讓人用樹枝匆匆做出的籠子裡,親自給姚幼清拎了過去。
“姚小姐,”他隔著車簾道,“王爺讓我給你送只兔子過來,活的。”
說完又解釋了幾句:“王爺剛剛不是故意要嚇你的,他只是……誤以為你想吃兔子,所以讓人送了一隻烤熟的過來,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把你嚇到了。”
車中人起初沒有反應,直到他說完後幾句,才緩緩掀起了車簾。
周媽媽目光復雜地看了看那兔子,又看了看拎著兔子的崔顥,神情頗有些一言難盡。
她讓守在車邊的下人把兔子收了,又對崔顥道了聲“多謝”,將簾子重又放了下去,車中的姚幼清則自始至終沒有說話。
她聽到崔顥說魏泓又給她送來一隻兔子的時候瑟縮了一下,後來聽到是活的,才鬆了口氣,但在兔子被拿上車以後也沒有多看幾眼,不是因為不好看,而是還沉浸在失去凌霜的悲痛中,無心顧及其他。
兔子被送來後,隊伍很快再次啟程。
姚幼清精神不佳,行至傍晚時還有些發起燒來,周媽媽趕忙讓人報給了秦王。
自從上次那個小將被罰之後,就再也沒人敢將他們的訊息故意攔下來不往上報了。
魏泓很快得知姚幼清生病之事,並讓李鬥去給她看了看。
李鬥看完後告訴她說姚幼清是旅途勞累,加上憂懼交加,故而才會生病。
憂是因為凌霜之死,懼是因為烤熟了的兔子,無論哪個都跟魏泓有關。
魏泓皺眉,問道:“要怎麼治?”
李鬥道:“姚小姐這病倒不是什麼大病,但她一個閨閣女子,身嬌體弱,跟咱們軍中這些糙漢子自是不同,所以……最好是找個地方停下來好好休息幾天再走,不然如今症狀雖輕,拖久了怕也會像之前那婢女一樣一病不起,那就不好了。”
但姚幼清的身份與那婢女不同,是先帝賜給魏泓的王妃,魏泓便是再不喜歡,也不能將她獨自丟在這裡自己先走。
也就是說,姚幼清若要休息,整支隊伍都要因她而停留。
魏泓沉默半晌,終是下令今晚不再趕路,待會到前面的驛站後就停下休息。
……
前方的驛站是樊城驛,是遠近數百里中最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