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啊?一定是小姐來見王爺的事情被發現了!
她跟小姐說了於理不合,勸她不要來,小姐不聽,偏要來!現在好了,她也要跟著受罰了!
果然,季雲婉一進房門,一隻茶杯便砸碎在她腳下。
季淮安聽說她自作主張去見了秦王就已經很生氣了,眼下見她竟還打扮成了她姐姐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向來沒有罵過女兒的人不等房門關上便已怒罵出聲,連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
“為什麼要去見秦王?還打扮成你姐姐的模樣!你想做什麼?貼上去給人做妾嗎?我們季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他是有過要讓小女兒代替大女兒嫁給秦王,與秦王繼續結親的念頭,但前提是秦王未婚,沒有王妃!
如今先帝已經給秦王指了婚,定下王妃人選,他們季家世代為官,書香門第,又怎麼能讓女兒去給人做妾?
季雲婉看了看腳邊的杯盞,對站在身後瑟瑟發抖的丫鬟道:“盤香,出去,把門帶上。”
盤香抬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季淮安,見老爺只是氣沖沖地瞪著二小姐,並未反對,趕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迅速退出去把門帶上了。
房門關上,將父女倆的身影都隔絕開來,她這才靠到門邊,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
秦王翌日便要離京,是夜,姚府絲毫沒有嫁女的喜慶氣息,只餘離別的傷痛。
姚鈺芝強顏歡笑的與女兒一同吃了晚飯,然後便回房歇著了,可是直至夜深,他也沒有睡著。
他想象過無數次自己給女兒送嫁的情形,但無論哪一種,都不是現在這樣。
管家再一次走了進來,他以為他又是來勸自己休息的,正要說不用管他,就見他急步走到自己面前,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姚鈺芝一驚,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慌慌張張的去找衣裳鞋襪。
穿衣時候又怕來人久等,趿拉著鞋子胡亂的將衣服披上就往外走,邊走邊整理,管家在前面提著燈,他緊跟在後一路走到前院,遠遠便看到一人站在廊下的陰影裡。
那人身披斗篷,頭戴兜帽,幾乎將整張臉都擋住了,直到見他走了過來,才將兜帽摘下,露出被遮擋的面容。
姚鈺芝整理了一路,走到這裡時鬢髮卻仍舊有些散亂,不似平日裡梳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但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了,他快步走到那人跟前,撩起衣襬便要跪下去,同時口中喊道:“陛下。”
不待他膝蓋著地,魏弛便已從陰影中站了出來,伸手將他扶住:“太傅不必多禮。”
姚鈺芝被他扶著沒能跪下去,略一停頓後抬起了頭。
“陛下深夜造訪,不知……”
“太傅,”魏弛打斷,“您知道朕想要做什麼,朕也知道這於理不合,但是……過了今日,朕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所以……朕明知不妥,還是來了,還望太傅成全。”
說著躬身對姚鈺芝施了一禮。
姚鈺芝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但如今他的女兒已經被許配給秦王,雖然他心中對這門親事不滿意,也不喜秦王這個女婿,卻也沒有揹著秦王讓自己的女兒和陛下來往的道理。
何況那日先帝賜婚時,陛下一句話都沒有說,顯然是事先知道此事的。
明知如此卻沒有事先跟他打聲招呼,也沒有開口阻攔,姚鈺芝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
魏弛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道:“太傅是否在怪朕那日沒為姚妹妹說話?實不相瞞,朕也是在十四叔進京前一日才知道此事的,初聞時心中震驚一點不比太傅少,情急之下還頂撞了皇考幾句。”
“結果皇考大怒,斥朕只知道兒女情長,不為朝中大局考慮,還將朕關了起來,直到次日上朝才放朕出來。朕就是有心讓人給太傅帶個話,卻也無能為力……”
魏灃在位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姚鈺芝對他也還算是瞭解。
高宗皇帝長壽又多子,魏灃前面還有八九個哥哥,光嫡出就有三個,資質也都還不錯。
其中一個八歲的時候便夭折了,另外兩人先後被立為太子,但都沒活到高宗駕崩就薨逝了。
魏灃並非高宗原配的孩子,而是繼後之子,在元皇后所出的三個嫡子都相繼薨逝後才被冊封為太子,那時已經三十多歲,高宗也已六十多了。
朝中當時很多人都在私下裡偷偷議論,說也不知這位太子能不能熬得過高宗,因為高宗的身體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