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剛剛姚幼清拔刀的時候,就有人怕出事,已經去通知魏泓了,他得知訊息沉著臉趕了過來。
姚幼清離京前曾與他一同進宮向皇帝辭行,一眼便認出他就是秦王,自己未來的夫君。
魏泓雖然當時也曾見過她一面,但絲毫沒有留意,連她長什麼樣都沒記住,說起來這才是第一次認真的打量她。
眼前女孩矮了他至少一個頭,穿著一身厚重的冬衣都顯得瘦瘦弱弱,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跑似的。
偏偏也是這麼一個女子,手中哆哆嗦嗦地舉著一把幾十斤的大刀,仰著頭怯怯卻又倔強地看著他。
他一番審視下來,這女子從頭到腳,沒有一處是他喜歡的。
不夠高,太瘦,柔弱,任性,還不自量力。
“找我何事?”
他收回目光,冷聲問道。
姚幼清打了個激靈,也不知是被冷風吹的還是被他冰冷的語氣嚇的。
她抿了抿因為緊張而乾澀的嘴唇,說道:“我的婢女生病了,請王爺讓軍醫給她診治。”
魏泓皺眉:“就為這個,你便用拔刀自戕的法子逼我前來?姚家的家風便是如此?”
姚幼清滿心委屈,吸著鼻子道:“明明是王爺一直不肯讓人來給凌霜看病,我實在沒法子才出此下策,現在你卻反過來怪我……你不講理!”
魏泓向來不講理,但還是頭一次被人當面控訴不講理,還是用……這種語氣。
他眉頭皺的更緊:“我何時不讓人來給你的婢女看病了?”
姚幼清怔了一下,想伸手去指那個小將,又騰不出手,便抬了抬下巴:“他,他說的!”
魏泓轉過頭去,那人趕忙解釋:“王爺有令儘快趕路,不得耽誤行程,屬下聽說那婢女只是因為車馬顛簸頭暈不適,沒什麼大礙,所以便沒去打擾您。”
“你騙人!”
姚幼清道:“凌霜病的很重,我們找過你多次你都不理,還拔刀阻止我們去找王爺!當時很多人都看到的!”
魏泓再次看向那人,那人身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低聲道:“屬下……屬下只是不想耽誤趕路而已……”
魏泓點頭:“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麼話?”
說完頓了頓:“那現在呢?”
現在難道就沒有耽誤趕路了嗎?
那人聞言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屬下知罪!”
魏泓不再理會他,抬了抬手叫出身旁一人:“去給那婢女看看。”
對方應諾,立刻跟隨瓊玉等人前往凌霜所在的馬車。
魏泓也向前走了幾步,路過姚幼清身邊時停了下來,看看她脖子上的那道血絲,又看了看她因為刀身太過沉重而瑟瑟發抖的手:“這刀,很好玩?”
姚幼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把刀架在脖子上,忙要將其放下。
結果刀刃離開肩膀,少了可以借力的地方,幾十斤的重量就全部壓到了她手腕上。
她握刀太久,本就沒什麼力氣的手更是脫力,一下沒拿穩,刀尖像之前被她從刀鞘裡剛拔出來時一般,再次向下一沉,連帶著整個刀柄都被那重量帶著從她手中墜了下去。
偏偏魏泓正站在她跟前,落下的刀刃不偏不倚砸向了他左腳腳面。
魏泓也沒想到她的刀會脫手,左腳迅速向後一退,卻還是晚了些,腳掌雖然躲了過去,鞋尖卻被刀刃砸中,登時豁開一個大口子。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電光火石間大刀便已落下,身旁的人想給魏泓擋一擋都來不及,紛紛驚呼一聲:“王爺!”
好在仔細看去時發現那豁開的鞋面上並未有血色,只是把魏泓的鞋子砍掉了一部分而已。
姚幼清嚇得又差點哭了,顫聲解釋:“對……對不起,太……太沉了。”
魏泓臉色鐵青,看著自己被削掉一截的鞋尖,將他剛剛收腳時本能蜷起的腳趾緩緩展平。
幾根腳趾就這樣毫無徵兆的裸露在了寒風中,看上去很白,比他臉上的膚色淺多了。
姚幼清見到那幾根腳趾,下意識咦了一聲:“王爺,你怎麼……沒穿襪子?”
魏泓:“……”
現在是襪子的問題嗎?
作者有話要說: 魏泓:不夠高,太瘦,柔弱,任性(劃掉),還不自量力。
兔子
名叫豆子的軍醫很快便從馬車裡出來了,走到魏泓身邊對他耳語了幾句。
魏泓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因為他的話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