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幼清問道,眼中絲毫沒有被丈夫單獨丟棄在這裡的難過或怨恨,甚至還隱隱有些期盼和歡喜。
崔顥一怔,已經打好腹稿要為王爺解釋開脫的話被堵了回去,一句都沒能說出來。
他回過神不由失笑,忽然覺得王爺跟王妃其實很般配。
一個不想來,一個不願對方來,半點衝突都沒有。
“是,”他笑著說道,“王爺說了,這後宅以後就是王妃您的地方。既然是您的地方,那自然您想怎麼佈置便怎麼佈置,下人的安排也都由您自己定奪便好。”
“您剛剛應該也看到了,府裡的婢女其實很少,這宅院又大,肯定是不夠用的。”
“原本我想著提前給您安排好,又怕我挑的人您用著不合心意,所以便讓牙行帶了些人來,您待會自己挑選,不夠的話讓他們過後再多帶些人來,銀錢從周泰那裡支就好了。”
也就是說,這後院完完全全是她的,從下人到院子,她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
姚幼清點頭,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她剛剛就覺得這屋子實在是太冷清了,除了必要的傢俱擺設之外幾乎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顯得死板又沒有人氣,一點都不像是日常居住的地方,倒像是……像是衙門之類的辦公之地,雖說也不是不能住,但就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現在崔顥說她可以隨意更改這裡的佈置,她頓時開心起來,打算待會就把屋子改成她原來閨房的模樣,這樣就好像還住在家裡一樣!
崔顥懷著有些忐忑還有些不忍的心情來的,帶著哭笑不得的無語之情走的。
回到前院之後他向魏泓交差:“王爺,安排妥了。”
往日只要他這麼說,魏泓便不再多問了,但今日他沉默片刻,忽然問了一句:“她怎麼說?”
崔顥啊了一聲:“沒怎麼說。”
魏泓沉著臉看著他,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覺得他隱瞞了什麼。
崔顥:“王妃她……很高興。”
魏泓:“……”
作者有話要說: 崔灝:這可是您讓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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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崔顥的話,魏泓是半點不信的。
新婚之夜被丈夫撇下獨守空房,是個女人心裡都會不高興。
性子要強一些的或許還能勉強維持著表面的鎮定,做出大方得體的樣子,但那個嬌嬌弱弱風一吹就能倒的女子……
不哭就不錯了。
魏泓覺得崔顥是為了不讓自己有負罪感才這麼說的,但這謊話說的實在是不高明,他才不會相信。
但不管信不信,他都做不出再去內院探望姚幼清一番的事情,問幾句他都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太多餘了。
那是姚鈺芝的女兒,就算性子與姚鈺芝不同,與當年那件事也無關,但怎麼說她都姓姚。
他不苛待她已經算是禮遇,怎麼能再去關心她呢?
魏泓不再多問什麼,讓崔顥退下了,可沒過多久,崔顥又急匆匆走了回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魏泓眉眼一沉,當即便離開了胡城。
……
挑選下人的事情並不用姚幼清去管,自有周媽媽幫她掌眼。
周媽媽仔細挑選了一番,將被選中的下人交給了他們從京城帶來的管事媽媽去調教觀察,先放在院子外面做事,不讓進正院,留在正院伺候在姚幼清身邊的還是姚府的下人,便是寒青和赤珠都沒能進院。
將這一切安排好之後,周媽媽讓人重新給姚幼清佈置了屋子,自己則帶著她去別處逛了逛,將這王府的後宅都走了一遍。
姚幼清昨日進來時蓋著蓋頭,什麼都沒看見,到今日才算看清了王府全貌。
原來並不是正院的房間顯得空曠,是整個王府都十分空曠。
別處倒還好,她不進去仔細看也看不大出來,但花園就顯得十分顯眼了。
如果說房間裡是空蕩蕩,那花園裡大概就是光禿禿,看上去整潔乾淨,卻又難掩蕭瑟冷清。
姚幼清站在花園中,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做出決定。
“我要把這裡也改一改,改成咱們姚府花園的樣子!”
周媽媽一聽,趕忙勸阻:“王妃,您改一改房裡的佈置也就算了,反正王爺也未曾去過您的閨房,不知道您是按照什麼佈置的。”
“這花園……來來往往地總要路過,萬一哪天王爺來了被他認出來……”
後面的話她沒說,但姚幼清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