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認真,秀眉微蹙,因為梳回了未嫁前的女兒頭而更顯稚嫩,和鄭重的表情配在一起就顯得格外有趣。
魏泓看了她一會,忍住了想要抬手拍拍她的頭的衝動:“好。”
……
一行人又過了兩日才終於抵達會朔兩州邊境,換了行頭開始“釣魚”。
魏泓打扮成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商人模樣,衣裳一換,五官稍稍修飾一番,再貼上一撮鬍子,平日裡挺直的脊背鬆了幾分,彎曲一些,看上去就真像那麼回事了。
那些山賊之前吃了幾個大戶,知道官府查他們查得緊,如今越發謹慎挑剔起來,已經許久沒有動靜了。
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一行人先是沿途“賣”了些東西讓他們知道他們帶了許多奇珍異寶,然後又裝作走錯了路,來到了十分偏僻的地方。
一直暗中尾隨著他們的幾個山賊這才上鉤,趁他們停在一條小河邊休息的時候冒出了頭,裝作路人的樣子與他們攀談,只待確定沒問題後就故技重施,把他們引到臨時賊窩殺人滅口,劫掠一空。
崔顥與其中一個山賊“一見如故”,沒一會就勾肩搭背地聊了起來。
對方聽說他們是要去上川找個地方暫時安置下來,主動指出他們走錯了路,說自己是附近一戶鄉紳家的下人,出來辦事正要回去,路過此處,待會可以帶他們一起走,還能幫他們問問自家老爺看買不買他們的東西,說不定能幫他們換些現銀。
崔顥一口答應下來,連聲道謝,直說自己遇見了好心人,要不還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回頭又要被主子責罵了。
魏泓與姚幼清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身邊也有一個山賊。
這些山賊分散開和不同的人搭話,既能借機湊近看清他們的車馬物件,又能從不同人嘴裡同時套話,看有沒有什麼問題和漏洞。
魏泓與姚幼清一看就是一行人的主子,那人也不敢離的太近,怕引起他們的戒備,只是看了看姚幼清又看了看魏泓,笑著問了一句:“你閨女?”
魏泓:“……”
姚幼清早得了叮囑一定要緊緊跟在他身邊,此刻與他寸步不離,眼見他沉了臉色要發怒,趕忙拉住他的衣袖:“泓哥哥……”
聲音細軟帶著幾分膽怯,水潤的眼睛滿是乞求地看著他,希望他忍一忍。
魏泓聽著那聲怯怯的“泓哥哥”,低頭看了眼她拉著自己衣袖的細白手指,終究是沒說什麼。
崔顥一邊跟眼前的山賊說話一邊豎著耳朵聽著那頭的動靜,一顆心都提起來了,直到魏泓說了句“我妹妹”才又放了回去。
那山賊也聽出自己說錯了,趕忙找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錯了。”
說完眼睛又在姚幼清身上掃了兩圈:“這……不太像啊。”
他們兩人一個人高馬大縱然駝著些背也像座小山,一個嬌嬌怯怯躲在後面整個人都能被罩住,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孃胎裡生出來的。
不過也確實可能不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那些富商跟官老爺一樣最喜歡納妾,指不定這小娘子是哪個美妾生出來的,瞧這嬌滴滴白嫩嫩的樣子,一看就很可口。
那山賊心裡想著,但並不敢把自己的意圖表現得太明顯,很快收回了視線。
魏泓卻已經從他目光中看出了幾分不懷好意,將姚幼清拉到自己身後徹底擋住,掃了眼山賊獐頭鼠目尖嘴猴腮的臉:“你若有個妹妹,長得能跟你一樣嗎?”
山賊被他一噎,也有幾分惱怒,但想著這是頭肥羊,忍下來了,皮笑肉不笑地轉移話題。
“那你們父親呢?怎麼沒見一起啊?”
“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不願離開故土,留在家鄉了。”
這是之前定好的說辭,魏泓隨口就答了。
山賊點頭,也不知是不是想起自己的事了:“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就是如此,寧願死在家鄉也不願出來。”
“要我說就是迂腐!腦子轉不過彎!這個地方活不下去了換個地方活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死在那呢?這人死了還不是一把黃土埋了,哪個地方的土不一樣?”
魏泓沒把別的聽進去,唯獨迂腐兩個字聽進去了,轉頭看了看姚幼清,然後點了點頭:“確實迂腐。”
姚幼清心裡害怕,一直躲在他身後不敢出聲,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卻沒忍住抬起了頭:“不許你這麼說爹爹。”
說話的時候眉頭微蹙,聲音雖然還是輕輕細細,但明顯不高興了。
她知道那山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