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喬:“…………”
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
趁著工作人員調整機位的片刻, 盛喬讓丁簡買了兩根綠豆糕給她敷頭。
剛才那兩場戲, 她用頭撞了配角的下巴, 又被配角拍了一巴掌, 雖然力道都不大, 但傷口還沒完全恢復, 現在隱隱作痛, 只能先用冰敷敷。
丁簡一邊敷一邊扒拉她腦袋, 擔心地說:“傷口可千萬別裂了,應該再推遲幾天進組的, 要是出了什麼問題, 霍希肯定會打死我的。”
盛喬瞪了她一眼:“不準這麼說他!你這個黑!”
丁簡:“…………”
導演也看到了,走過來問她:“小喬,頭沒事吧?”
盛喬趕緊擺手:“沒事沒事。”
導演說:“你的表現很出乎我的意料,按照這個進度, 戲份是沒問題的,那今晚就不趕戲了, 再拍最後一場。”又轉頭跟曾銘說, “衣服不用換了,拍完小喬這場收工。”
工作人員都興高采烈, 畢竟累了一天,女主角不ng順利過, 他們都可以提前收工休息。
那頭配角已經就位, 盛喬讓丁簡把冰袋拿開, 妝發老師給她調整了下發套, 這才趕緊上了。
站定位置,等場記板敲下,剛才被盛喬頂了下巴的那個配角怒氣衝衝從殿外走來,大吼一聲:“桃花拾!你給我滾出來!”
盛喬一縮脖子,臉上露出闖禍後被算賬的緊張,眼珠子一轉,又計上心來,轉頭衝著空無一物的地上威脅道:“偷丹蛇,我一會兒再回來收拾你!”
然後一臉諂笑地跑出門去。
配角已經走到門口,見她露頭,還不等她說話,一把撈過她按在門檻上,對著她提前墊了布包的屁股噼裡啪啦一頓打。
“你這耍滑頭的死猴子!叫你暗算我!一天到晚不學好,盡給北斗宮丟臉,師父仁慈不願罰你,你便四處撒野,我今日便要好好教訓你!”
盛喬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哭得驚天動地:“三絕師兄輕薄我哇!師父救命哇!三清三禁三忘師兄快來救三拾哇!三拾要死在三絕手上了哇!謀財害命啊,非禮啦,死人啦……”
配角一臉抽搐憋著笑,盛喬還在賣力哭喊,配角噗的一聲笑出來了。
現場全部都在笑,這臺詞實在太搞笑了,盛喬喊著喊著自己也趴在門檻上笑起來,笑是會傳染的,整個劇組都快笑瘋了。
配角笑完了趕緊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的錯,再來一次吧。”
於是又來。
接盛喬喊完臺詞那一段,盛喬象徵性哭喊了幾句,配角一把把她掀翻在地,一臉痛苦地吼道:“不過是打了你兩下便要了你的命?我輕你什麼薄,謀你什麼財,非你什麼禮,你有財有色給我圖嗎?啊?三實三實,老實踏實誠實,你說說,你和這哪一實有關係?”
盛喬趴在地上抽泣著說:“不是這個實,是花拾的拾……”
配角氣得又要抬手打她,盛喬趕緊捂著臉大聲哭喊道:“是老實的實,誠實的實,踏實的實,你說什麼實便是什麼實,師實使事,一二三四聲隨便哪個音隨便哪個字隨你叫,我不犟了不犟了!”
配角的身體劇烈顫動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連額頭都爆出忍耐的青筋。
盛喬眨巴眨巴眼睛,一溜煙爬起來,一臉關切道:“三絕師兄,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受傷了麼?”
他張了張顫抖的嘴唇,吐出兩個字:“內傷。”
聽聞此言,盛喬一把扶住他,像是生怕他支撐不住暈過去,還一臉懇切道:“師兄,快,進去坐著,小拾這就為你取丹藥來!北斗宮不能沒有你啊!”
配角身體猛地一陣顫,緩緩轉過頭來看著她,眼眶竟有些淚光泛動。
盛喬繼續眨巴眼睛,一臉天真無邪:“師兄,不必言謝,大家都是同門,本該相親相愛。雖然師兄平日裡又兇又煩,但大人不記小人過,小拾不會與你計較的。”
話音剛落,配角終於支撐不住,“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師兄啊!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她嚎叫一聲撲過去,配角動了動唇,盛喬小心翼翼地把耳朵湊上去,只聽他斷斷續續地說道:“遇見…你,是…我這…這輩子…最…最大的……”
“嗚嗚,我知道,最大的榮幸。”
盛喬一邊抽泣一邊接過了他的話,至此,配角白眼一翻,眼睛一閉,徹底暈了過去。
導演在旁邊喊:“咔!過了,收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