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祁憋著笑,蹲下身一把撈住他的小腿,尹忱差點沒扶穩牆,整個人順勢就要往左側歪,好在言祁身手敏捷直接往左側一個大馬步,抱穩了尹忱。
尹忱站在牆面上,看著言祁麻溜兒的一躥身,又直接從高牆上跳了下去,含糊不清的衝尹忱說:“我接著你,跳。”
尹忱朝向他懷裡一撲,言祁都沒往後撐一下腿就牢牢接住了他,跟接了個紙片人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抱拳致謝。
他們兩個人沿街走了很久,從一個衚衕裡斜插/進去,繞過兩條不怎麼寬的小道兒,鑽進一片煙火氣非常濃的商業街。
這條商業街年代久遠,建築都還屬於80年代港式風格,地下比地上還要繁華,而且地下商鋪的裝修明顯更現代化一些。
言祁跟著手機定位來來回回走了兩趟,才在兩間比較顯眼的大商鋪中間的小過道里找到那家可以刻字的手工鋪子。
但兩人一進去就傻了眼,店鋪四周的牆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紋身圖,正對著的那張是一尊冒著金光的大佛。
“真有人往身上紋佛?”尹忱小聲問。
“那是牆畫,別的都是紋身。”裡屋傳來一個壯漢的聲音。
尹忱點點頭,才發現那人看不見,於是往屋裡瞥了一眼。這間鋪子不大,居然還有個裡間。言祁先一步探身進去,裡屋的裝潢和外屋大相徑庭,居然有種小學課堂的即視感。
壯漢弓著身子正在課桌上雕木頭,看見有人進來,一抹下巴上的大鬍子,拿掉眼鏡回頭看見言祁先抬了下眉毛:“學生?”
言祁愣了愣,然後點點頭,這個壯漢年紀應該挺大的了,但他那兩條大花臂還是給人一種社會大佬的錯覺。
“我不給學生紋身。”壯漢轉過頭,繼續埋頭琢磨手上的木頭。
“我不是來紋身的,是想給我的鼓棒刻字。”言祁說完,把自己的鼓棒遞了過去。
壯漢來了興趣,接過鼓棒看了一眼:“你打架子鼓?”
言祁又繼續點了點頭。
“我喜歡架子鼓。”壯漢起身從架子上換了一把刃非常細的精緻小刻刀:“每天晚上我都得聽一會兒對面酒吧裡的架子鼓。”
“酒吧?”言祁看著他:“酒吧裡能打架子鼓?”
“sensation的老闆很喜歡金屬樂,在裡面設了個舞臺,經常請樂隊來表演。”壯漢把眼鏡往鼻尖一拉:“刻什麼?”
言祁看了看尹忱,大大方方的說:“左邊刻三個英文字母o,右邊刻一個不帶草字頭的洛字。”
壯漢點頭把眼鏡夾回鼻樑:“容易。”
“多少錢?”言祁問。
“一個字五塊,收你十塊。”壯漢說。
言祁沒等多久就拿回了鼓棒,看了看效果,覺得還不錯,滿意的交了錢。
走的時候言祁猶豫了下,他看見一個英文花體字的紋身很漂亮,皺著眉沉思許久,扭頭剛要開口,就被壯漢打斷了話:“我不給學生紋身。”
言祁咂吧了一下嘴,自我安慰的又挑了下眉笑了笑。
“想刻什麼?”尹忱問。
“我覺得我哥的名字拼音用這個英文花體字寫出來一定很漂亮。”言祁說,說完他就有點走不動了,他是那種只要心裡竄出個念頭,就不太容易打消的人,尤其越看這種英文字型越覺得好看,心裡頓時開始犯癢。
“加錢也不給刻?”言祁問。
壯漢搖搖頭。
沒想到紋花臂的社會大哥居然還是個保護祖國花朵的良好青年?言祁有點感慨。
尹忱一半身子站在店鋪外,盯著對面的sensation看了很久,突然對壯漢說:“給你敲段鼓,如果你聽的滿意,就幫我朋友紋,行不行?”
壯漢依然搖了搖頭。
“我說了,如果你滿意。”尹忱重複。
壯漢猶豫了下,看了一眼言祁,上下打量他一番後:“校服和架子鼓不配。”
言祁揚了下嘴角,用嘴咬住校服外套拉鍊往下一拉,露出後背的一對兒金色羽翼,把校服外套撩開,尹忱會意接過,一身黑色的言祁衝壯漢揚了下眉:“專門給你秀一段,成交嗎?”
壯漢似笑非笑的摸了摸鬍子。
sensation的營業時間是晚上六點到第二天早晨八點,這會兒剛好六點整,還沒什麼人氣兒。言祁雖然是初來酒吧這種地方,膽兒卻不小,一副誰也惹不起的樣子筆直的就朝最顯眼的舞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