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這黑下來的瞬間,周勳一下明白了所有話的意思。
周洛和言祁的關係。
秦殊口中的那一對孩子。
面前的銀髮男人。
這是場喪盡天良的交易。
“我如果把言祁交出來,我還算個人嗎?”周勳盯著他們,眼神裡是快要滿溢位來的憤怒:“周洛的父母已經死了,錢我可以還上,到此為止吧。”
“該說的,差不多了。”秦殊最後喝了一口咖啡,銀髮男人幫他穿好外衣,給他圍好了圍巾:“哦,打賭。”
秦殊起身的時候非常客氣的笑了一下:“你猜,言祁會不會主動走到我身邊來?”
周勳拿咖啡杯的手倏地一頓,抬起頭茫然的看向他。
“我賭,他會。”秦殊彬彬有禮的衝周勳點了點頭,離開了這間始終都沒什麼人氣兒的咖啡廳。
“下次找個好喝點的地方。”秦殊在帶好手套之前,摸了一下阿杰的下巴:“臉色這麼難看。”
“沒有。”阿杰畢恭畢敬的回答,把身子轉向秦殊:“我只是第一次聽到您說這些話,有點驚訝。”
“驚訝什麼?”秦殊帶好了手套,順著路邊一點點往前走,阿杰跟在他左側,替他擋開迎面撞過來的行人。
“驚訝您對人一向都那麼善良、仁慈。”阿杰說。
“有些事做錯了就是做錯了”秦殊衝阿杰笑了笑說:“這句話也是對我自己說的,走/私國外的違禁/藥品雖是救人,到底還是違法的,而我也並不善良,我的本意是為了錢,而不是看重命。”
“那幾趟線你接不接的了手,自己看著辦,接不了該斷就斷吧。”秦殊看著烏黑的天空,深呼吸道:“我在這裡待的太久了,是時候換一個乾淨點的城市養養老,過些安穩日子了。”
“我陪著您。”阿杰說。
“嗯,你們兩個,都得陪著我。”秦殊說完,拍了拍阿杰的肩,順著繁華的市區街道走了很久很久。
終於熬過了期末考試,謝一快要被理綜熬的口吐白沫,他轉過身捧著言祁已經拆了繃帶但還沒有完全長好新肉的手,淚眼汪汪的感嘆:“你的手傷的可真是時候。”
言祁一腳蹬在座位上,一腳蹬在顧凡的椅背上,衝謝一挑了挑眉:“羨慕嗎?”
“羨慕你奶奶個腿。”顧凡回身捲起課本打了一下言祁的頭:“您這是金貴的手,打架子鼓的手,能不能不這麼糟踐啊?”
“你當我想啊。”言祁瞥了他一眼:“一雙手換我哥一條命,賺了好嗎?”
“真那麼危險啊。”謝一有點擔心的說:“你哥不會是攤上什麼事兒了吧?”
“不知道。”言祁心事重重的把試卷裝進書包,這個問題他每天都在想,周洛那邊也沒有什麼眉目,真能熬死個人:“來什麼擋什麼吧。”
“哎。”顧凡背起書包站起身:“寒假來不來我秘密基地玩兒?”
“再說吧,看時間。”謝一擺擺手。
“你的時間還不都看言祁,都是他一句話的事兒。”顧凡的餘光裡是正衝他揮手的孟馨:“我走了,寒假聯絡吧。”
言祁和謝一沒什麼興致的衝他擺了擺手。
尹忱回到宿舍安靜的躺著,睜著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嘴裡哼著小曲。
“心情這麼好?”言祁把書包往床上一扔,躺在下鋪抬起腿,用腳頂著尹忱的床板。
“快過年了。”尹忱說,拉過羽絨服蓋在自己身上,把帽子壓在下巴上:“今年年夜飯想吃鮑魚撈飯。”
“有胃口是好事兒。”言祁晃著腿:“你送給白編輯的筷子他喜歡嗎?”
“喜歡。”尹忱笑了一下:“他給筷子做了個小布套,跟你的鼓棒皮套似的,隨身帶著,在單位吃飯也用。”
“用的是刻著你名字的那雙吧?”言祁問。
“不是,他怕刻我名字的那雙用壞了,他收起來了,用的自己的。”尹忱說。
言祁笑了笑,每次尹忱說到白衍明的時候,總是能從一個大男孩變成一個幼稚的小孩子,語氣裡還有一點撒嬌的意味,尹忱卻從來沒覺察出來:“過年還和他在一起嗎?”
“嗯。”尹忱衝著天花板點點頭:“他做飯很好吃。”
“那好,改明兒和他切磋切磋廚藝。”言祁說。
尹忱愣了一下,坐起身,從上鋪探出腦袋看著言祁:“你家是你做飯嗎?”
“嗯,我哥只會吃。”言祁笑著說。
尹忱正要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