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跟著他起身,衝長輩們點了點頭,跑了出去。
言祁沾了一手的紅酒,他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紅色有深有淺,大概是被玻璃劃到了,出了點血。
行,也算應了過年的景。
他想抽菸,但是煙在羽絨服兜裡,他只能忍著火往外走,用單薄的身子去撞冷風,唯有這樣才能冷靜下來。
走了沒幾步他就覺得自己開始忍受不了那些刺耳的聲音,一聲聲扎進他耳朵裡,剌的他心裡很疼。
那幫人費盡心機的想要從他身邊搶走周洛,每一個人,包括連學都還沒上的小孩子。
這種無力感一點點把他裹緊,讓他無從依靠。
連周洛都不行。
言祁撐著牆,弓起背,低頭大口呼吸著。
周洛跑到他身邊停下來,抬手想要拍拍他的後背,卻發現言祁的身體一直在抖,抖的很厲害。
“言祁。”周洛叫了他一聲:“看著我。”
言祁沒有動。
“看著哥哥。”周洛說。
言祁大口呼吸了好半天,才慢慢直起身子,回頭看了一眼周洛。
“你……”周洛皺著眉看著他。
言祁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周洛為什麼是這副表情,他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臉,摸到了滿臉淚。
“我沒意識。”言祁抹了兩下臉說:“不知道怎麼回事。”
周洛心疼的把他抱在懷裡。
“他們為什麼要自作主張?”言祁在聞到周洛身上的味道時突然就覺得有點忍不住,長久的拼命忍耐卻在此時功虧一簣:“哥,我不想忍了。”
周洛笑著拍了拍他後背:“不想忍什麼?”
言祁死死的扯著他的衣服,扯出了好幾條痕跡:“我想告訴他們,你是我的。”
周洛沒說話,右手一下是一下的拍著。
“你是我一個人的。”言祁悶著聲音,聽上去像是在嘶吼:“誰敢碰你我殺……”
“言祁。”周洛停在他背後的手一頓,飛快打斷他:“我不會同意他們的決定,我跟你說過,一旦是我答應的事,我肯定會做到,我接受你,就一定會跟你在一起。”
言祁的身體一點點安靜下來,但胸口卻依然堵的不行。
“我以為,你不會再有這樣的情緒了。”周洛抬起他的頭,認認真真的看著他說:“我說過,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以後都不許再說了。”
言祁低垂著眼把目光放到一邊,許久,才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閱讀。
言祁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看著自己鎖骨下方的文身,心裡一陣失落。但在這失落的情緒裡更多的還是不爽。
根本沒有人在意他身上的印記,也沒有人會關心他的想法,一個多小時的飯局,沒有一個人叫他的名字。
只有那幾聲刺耳又反感的哥哥。
言祁抓了兩下頭髮,把手撐在洗手池邊緣低著頭盯著水龍頭看了一會兒,擰開它捧起一把涼水往臉上脖子上拍過去,衛生間本來就大敞開窗戶通風,溫度很低,言祁用的又是涼水,整個人瞬間打了個冷戰,凍的直哆嗦。
越冷越覺得煩躁,言祁咬著牙撩起溼漉漉的劉海,低聲罵了一句,把外套的拉鍊直接拉到了頭。
周洛和言祁直接缺席了後半場飯局,導致他們回來後長輩們臉上都或多或少顯露出不高興,但是看在奶奶的份兒上,他們誰都沒再說什麼,周洛和金妍的婚事起了個開頭,卻沒落個結尾。
後面每個人的興致都不怎麼高,一向最能調節氣氛的周勳也坐在位子上沉默不語,這頓飯吃到最後屋裡只剩下電視機裡傳出來的新聞聲和大胖小胖的吵鬧聲。
沙發上堆滿了給奶奶賀壽的禮物,此時一看卻顯得和氛圍很是格格不入。
客套寒暄一番後,金城草草結束了這場食之無味的飯局,離開時金妍怯懦的看了周洛一眼,這大概是她能為自己感情做的最後一番努力。只是她依舊不明白,明明這麼多年周洛的周圍除了她自己,沒出現過一個異性,她觀察的很仔細,做事也很收斂,她以為長久的陪伴最終是可以感化一個人的。
再冰冷的石頭,捂一捂也總能暖起來。
金城走的時候只跟周勳打了聲招呼,看都沒看周洛一眼。
周洛反倒是鬆了口氣,他雖然不願意把關係鬧的這麼僵,但卻是眼下唯一的一種解決方式。
奶奶執意要周洛跟著她回家,周洛原本計劃先把言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