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隻打算管周社長一個人的事嗎?”秦殊饒有興趣的問。
“沒辦法。”言祁居然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額頭:“我那個哥哥在意的人太多了,我也只好獅子大開口,秦先生沒意見吧?”
“那我只有加高我的要求的了。”秦殊很是享受的聽著這支曲子,半晌才繼續開口:“言祁,我要離開了。”
“是嗎?”言祁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是我把你和阿杰帶出來的,我也要帶著你們離開。”秦殊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低頭看著言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聽了嗎?”言祁沒有看他,面朝舞臺問道。
“不聽了,sensation要閉業了,今晚我們就走。”秦殊說。
言祁安靜的聽完這一曲,鼓了鼓掌,貓在座位裡閉起眼睛,對他說了一個“嗯”字。
周洛蹲在陽臺上抽完一整包煙,手抖得有點厲害。
他把襯衫從腰帶裡扯出來,解開兩個釦子,一下是一下的喘著粗氣。
周勳站在他旁邊默不作聲,兩個人這樣持續了快一個小時,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周洛拿出手機劃開,想給言祁打個電話。
他盯著螢幕愣了幾秒。
螢幕上顯示的是和言祁的微信對話方塊,上面有將近十分鐘的視訊通話記錄。
周洛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扶著窗臺晃了下身,周勳擔心的扶住他的手臂。
“我得回去了。”他的聲音沙啞且難聽:“我得去找言祁,他一分一秒都不能離開我。”
說完,周洛跑回客廳抄起鑰匙,也沒去管為什麼到現在還沒走的周昊和孫婧,“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家裡安靜的讓人撓心。
周洛終於在走進家門看到茶几上的手機和鑰匙後,把外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在黑暗裡蹲下身抱著頭,藉著黑暗隱藏發紅的眼睛。
他知道,言祁把所有事情都壟斷了,並且切斷了自己與外界的一切聯絡。
周洛覺得無助,覺得無力,覺得身體正無限下沉,墜的他就快要窒息。
可是從現在這一刻起,他只能等。
周洛笑了笑,他覺得自己實在不稱職做言祁的哥哥。
他竟然被那個孩子,保護了一次又一次。
白衍明坐在床上已經有三天沒合過眼了。
他面前放著尹忱的衣服,洗漱用品,喝湯的碗,以及那兩雙他親手做的筷子。白衍明時不時伸手摸一摸它們,笑一下,然後盯著它們思緒神遊,再時不時伸手摸一摸。
心臟一下下鈍痛,他咬牙忍著,時而躺在床上大口喘息,時而坐起來歇斯底里的往床鋪上落拳,這樣失控的狀態持續了三天後,他終於把自己熬得筋疲力盡。
耗費了心力也就意味著,他能短暫的讓自己消停一會兒,好恢復體力,繼續以這樣的方式想著尹忱。
尹父沒來找他,當然也沒告訴他尹忱的墓在哪裡,但這些白衍明都不在乎,以後有的是時間去尋,他也知道尹忱不會在意,因為他的家在這裡。
白衍明開啟郵寄到他單位的那張紙,上面只有一句簡短的話,寫的歪歪扭扭。
【世間所有美好的情感,都是我對你。】
白衍明顫顫悠悠的嘆了口氣,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尹忱一點餘地都不給他留,將他的心挖的一乾二淨。
sensation的大門永久關上了。
門口牌子摘下來的時候,對面文身店也剛好鎖門,壯漢肩上的小挎包看上去有點可笑,但言祁沒有笑出來,只是衝他招了招手。
他穿著黑色的羽翼外套和同款褲子,腳上是一雙經常穿的紫色匡威。劉海微微在眉毛處打起了卷,眉眼中漸漸透露出幾分成熟。
壯漢看了他一眼,把鑰匙放進小挎包裡:“要走了?”
“不走。”言祁笑了笑。
“我這兒又弄了幾個好看的字型,等你回來給你看看,再刻個更酷的文身。”壯漢說。
“行。”言祁點點頭:“那你等著我。”
言祁眯起眼看著面前喧鬧的街道,把還沒吸兩口的菸頭扔進垃圾桶裡。
阿杰正一臉嚴肅的打電話,時而擰眉,時而嘆氣。
煙火氣一點點從面前的城市裡消失,天幕暗的徹底,霓虹不怎麼明亮的閃著光,幾盞路燈彷彿就快要壽終正寢,微弱的投下不怎麼明亮的光影。
言祁低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