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慕昀卿說著宮內之事,墨崇景指尖一鬆,方才注意到手中的兔毫盞竟被捏碎了。
“太后的意思是不願意放人了?”墨崇景悠悠抬起眼眸,不同於昨日的盛怒,今日的墨崇景雲淡風輕。
“眼下,應該如此。”
慕昀卿心裡開始犯難,戚驥離開還不到十日,就出了這樣的事,要是柳小枝真有個三長兩短,到時慕昀卿也不好和戚驥交代。
墨崇景微搓指尖,臉上浮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慕大人有勞了。”說完離開了前堂。
這樣的墨崇景讓慕昀卿更為擔心,上前阻攔。
“王爺要入宮?”
墨崇景預設,慕昀卿看著他平靜的面容,一個不好的念頭冒了出來。
他低下頭,額角微微滲出汗水,極為艱難的才說出口:“王爺……打算直接入宮搭救嗎?”他沒明說,但是其意墨崇景心知肚明,墨崇景看著慕昀卿,冰冷的面容上帶著君臨天下的睥睨。
“剩下的事交由慕大人自己選擇,忠於君,忠於民,還是……忠於自己。”墨崇景說完大步離開,葉七早已等候在了門口,今日一早,他就按照墨崇景的指示做好了安排,只等這一刻墨崇景親自入宮。
“啟稟聖上,南平王求見。”等了幾個月的人終於來了,皇帝冷笑一聲,從愛妃的身上起來,慢條斯理穿著衣服。
“陛下正在休息,南平王怎麼這般沒眼色,讓人回了就是。”美人婉轉嗓音溫柔入骨,雖捨不得這溫柔鄉,但眼下墨崇景一事更為棘手。
“美人等朕回來。”皇帝挑起美人的下巴在她唇上輕啄,品了一口胭脂味離開了寢殿。
墨崇景站在外面,微微闔眸恭候,聽到皇帝的聲音傳來,幽綠的眼眸微啟眼眸中蘊著一道殺氣。
“二十九弟此時而來,所為何事?”皇帝只是穿好衣服,頭髮還未梳理,此時天光正好,卻在美人榻邊酣睡,這大好江山在他手裡也是白白糟踐了。
“臣弟有一事不明,還請聖上指點。”
“但說無妨。”
“本應嫁入府中的戚小姐,哪兒去了?”墨崇景看著皇帝,臉上帶著篤定,皇帝也猜出他現在八成也已經知道柳小枝所在,有意讓他自己說出,皇帝隨手拿起茶盞潤潤嗓,和墨崇景繞起了圈圈。
“朕認為安分老實的俞家女更為適合,方才為二十九弟選了更合適的婚事。”墨崇景聽了這話,嘴角微挑,笑容輕蔑,看樣子,皇帝不打算把這件事說清楚了。
墨崇景沒什麼耐心陪他耗,想到關在牢中擔驚受怕的柳小枝,就恨不得先殺過去。
“把小枝放了。”
皇帝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視道:“大膽!你竟敢用這個口吻對朕說話!”
還未進殿門就聽到了皇帝的怒吼聲,太后疾走兩步,看到偌大的殿上,僅有墨崇景和皇帝二人,看到墨崇景來了,太后嘴角一挑,終於讓她等來了!
“皇帝何事如此動氣。”太后款款而行,走到了大殿中間,皇帝主動攙扶請她入座。
墨崇景沒有給太后問安,甚至看都沒看她一眼,看墨崇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太后心裡有幾分不快。
“南平王病了幾日規矩都忘了,見到哀家居然連問安都免了。”太后說的不緊不慢,口氣裡帶著幾分嘲諷,墨崇景冷著臉轉而面向太后,眼神中帶著桀驁不馴,絲毫沒把太后放在眼裡。
他都沒來及去找她,她竟然在家來了。
“太后,瑤妃一事難道您不應該更清楚嗎?”
太后神情微微一變,很快恢復了平靜,淡然道:“是,本宮清楚,不過南平王,你來宮中難道就是來找本宮問瑤妃之事?還是另有所想?”
“把柳小枝放了。”墨崇景重複了一遍,太后聽完哈哈大笑,好似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笑聲驟然而止,眼神裡帶著幾柄寒刃向他投去。
“你與她是何關係,你有何資格在大殿之上對哀家言出不遜!”太后氣勢更甚,墨崇景早就已經玩膩了君君臣臣的遊戲,他忍了這麼多年,早就厭了。
“把柳小枝放了,萬事好說,若不然……”一柄袖劍從他袖口而出,劍鋒抵在太后的脖頸邊。
“大膽!”皇帝看他竟然帶著刀劍入宮,還對太后這般不敬,大吼道:“來人!來人!”
而太后對此毫不介意,她眼眸微抬,盯著墨崇景,眼神裡帶著幾分玩味,“你敢殺我嗎?”
墨崇景看著他不屑的眼神,嘴角一挑,這個笑容陰沉可怖,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