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什麼不能說。
“柳夫人和奴婢在一起,無需顧忌太多,人與人總有不同,您不生在宮中也不長於官宦,那些禮數不明瞭也是自然。許是王爺就喜歡你這樣天真爛漫的模樣,何苦委屈自己迎合旁人?”椿湘的話一字一句都落在了柳小枝的心坎裡,她感覺心口有一種莫名的悸動。她咬了咬唇,點了下
頭,慢慢開口問道。
“王爺昨兒在宴上只喝了酒,什麼也沒吃……”想到這裡柳小枝忽然有點自責,怎麼這麼不懂體貼。
椿湘淺淺一笑,在柳小枝的髮鬢間帶了一朵秋海棠。
“王爺去找了三昧安神湯。”椿湘說完,眼神一轉,看向了放在桌上的那個白瓷碗,柳小枝隨著她的視線,目光隨之也落在了上面。
“王爺許是看您昨兒心情不好,特地找來的。”
柳小枝看著白瓷碗愣愣的出神,原來昨日墨崇景進屋是給她送安神湯,只是可惜,她對此並
不知情,故意背對著他,臉轉向床內,不去看他。
“您若是真的想為王爺好,便不用去在意那些旁事。王爺選擇您,定然有自己的道理,你若是因為自己而難受,反而是薄了王爺的心。”有了椿湘這幾句話,柳小枝心情漸漸明朗。
“夫人還是笑起來好看,真是人去其名,翠柳扶枝,春意襲人。”
柳小枝羞赧頷首,嘴角笑意不減。
門口傳來敲門聲,“起了嗎?”
墨崇景的聲音傳來,柳小枝起身跑去開門,昨日墨崇景在旁邊的暖閣休息,現在已經梳洗穿戴妥帖。昨日的墨藍色官服已經換下,一件朱青圓領袍,領口袖口紋繡著祥雲紋滾邊,腰間鴉青錦帶上一對環佩配於腰間,外面沒穿大氅,整個人顯得更加挺拔英朗。
“夫人還未梳洗完,王爺稍後。”
椿湘說完將柳小枝又扶回了梳妝鏡前,墨崇景走進房內,看著鏡中的柳小枝雲鬢挽起,粉黛略施,髮間一朵秋海棠勝過無數珍寶。
柳小枝注意到墨崇景一直看著她,她有幾分侷促,在影子裡與他眼眸一對,隨即躲開,看柳小枝這副模樣,椿湘淺笑。
“今日秋獵,圍場風大,夫人穿哪一身?”
“不必,秋獵你在此等候即可。”
柳小枝聽了這話眼神裡的喜悅頓時淡了幾分,她眼眸一轉看向別處,簡單應了一個“嗯”字。
看二人心緒都多了幾分低落,椿湘走上前幫忙打了個圓場。
“圍場風大,王爺定然是不捨得夫人受這野風摧殘。今日王爺這身衣服尤顯生氣,奴婢記得夫人來時帶的衣服也有一身與王爺極為相稱,若不穿那身可好?”
柳小枝已經沒了什麼興致,昨日宜賢太妃厭惡的模樣還在眼前,今日秋獵,都是皇親國戚,自己在哪兒肯定會給墨崇景丟人。
柳小枝越想心裡越難受,不再多說低下了頭。
自從昨日柳小枝回來便有幾分不對,昨兒睡得也早,今日也顯得沉悶,墨崇景看著她,回憶昨夜宜賢太妃所說的話,離開了暖閣。
柳小枝坐在原處,眼眸微垂,看著椿湘將衣服找出,放在床側,她卻一點心情都沒有。
衣服就是再相配又有什麼用?她不過是個帶不出去的鄉野丫頭。
柳小枝一想到此,竟有幾分鼻酸,察覺出柳小枝低落的情緒,椿湘也說不出規勸的話,只能將衣服一件一件為其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