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墨崇景時時刻刻避著他,本想只要將墨崇景拉攏,西羯就如囊中之物,可偏偏這時墨崇景居然納了這樣一個行為浪蕩,舉止低俗,言語粗鄙的妾室,甚至原本不近女色的墨崇景開始沉迷美色,不誤正途,墨行楓篡位之計硬生生被這二人擋住了腳步。
柳小枝坐在馬車裡,背對著墨崇景整理著衣服,看她氣哼哼的模樣,墨崇景瞭然想必是自己剛剛的話惹了她的脾氣。摸了下自己的脖頸,這個丫頭,咬的還挺用力,他都可以摸到面板上的她的牙印。
“本王給你穿。”她衣服繁雜,從中衣到外衫足足有四五層,剛剛被她拉拉扯扯幾乎每一層都已經亂了,自然也要一件一件穿上才得體。
“不要!”柳小枝斷然拒絕,氣哼哼的瞪了他一眼,墨崇景在馬車裡,她也不方便把衣服全脫了,只能一件一件的慢慢整理,雖然馬車內放有冰鑑,可是一直穿不妥帖,讓她極為煩躁。
墨崇景看她耍著小性,也不和她置氣,主動坐到她身邊,親自為她整理衣服。
柳小枝現在還能想起他剛剛的話,她臉上還是帶著不自然的紅暈。
“衣服被你自己扯亂了,若是想穿好,肯定要脫下來重新穿。”他說著,把柳小枝外面的芙蓉袖衫脫去,柳小枝立刻警惕起來。
“你哪裡我沒見過。”墨崇景拉過她的身子,也不知她是怎麼扯得,衣服亂糟糟一片,墨崇景卻意外的有耐心,幫她一件一件穿好整理妥當。
柳小枝漲紅了臉,看著認真幫她繫腰帶的墨崇景,不斷地安慰自己馬上就能一夜暴富了,惦記著那五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柳小枝心裡的堅硬立刻軟了,“別忘了,五十萬兩。”
墨崇景輕笑一聲,將她腰上的佩玉帶好,把最後一層芙蓉袖衫套了上去。
“還沒完,墨行楓可不是一個會隨隨便便善罷甘休的人。”柳小枝一聽這話,陡然一僵,這個意思?
“你當初答應我的可是讓他‘再也不來糾纏。”墨崇景高深一笑,幫她把最後一件穿戴好,又把她頭上凌亂的金釵重新戴上。
“你誆我!”柳小枝圓圓的杏眸盯著,墨崇景甩開扇子扇了兩下,還不忘幫旁邊的柳小枝降了降火。
“此話怎講?本王錢財早已備足,這可是愛妾你親口應下的。”
柳小枝看著得了逞的墨崇景,恨得咬了牙,再一想五十萬兩,又看了一眼一副閒適的墨崇景。
忍了!
誰還跟錢過不去!
餘暉點燃了皇宮中的紅色的燈籠,一個個火紅的燈籠將夕陽的溫暖延續,映天的紅燈下,夜色中莊嚴沉重的央霂宮也多了幾分喜氣。
硃紅宮門內,傳來鼓樂之聲,大殿門口,殿內不少穿著華貴之人相聚,互相寒暄,拱手笑談好不熱鬧。
柳小枝低著頭跟在墨崇景身後往殿內走,宮宴還未到時辰,但來人不少,墨崇景不是一個喜歡與人親近之人,刻意避開人群入了席。
在墨崇景身側坐好,柳小枝小心地看著周圍,身著華服的女眷信步款款,巧笑倩兮,從她們的舉手投足之間都能知道她們身份非凡。
看柳小枝有幾分侷促,墨崇景在桌下握住了她的小手,一陣溫暖從手上傳來,柳小枝看著旁邊神色平淡的墨崇景,不明其意。
“莫要擔憂,本王在。”墨崇景聲音很輕,柳小枝聽到垂首悄悄一笑,她乖巧的坐在那裡,不自覺也握緊了幾分他的手。
柳小枝閒得無聊,開始和墨崇景攀談起來,“王爺,那個七王爺為何一直來找你?”
墨崇景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稍稍與她靠近在她耳邊低聲道:“少問,會殺頭。”
柳小枝一聽臉色胭脂一下淡了幾分,可又看他若有似無勾起的嘴角,心中腹誹他又在嚇唬人。
墨行楓心中打算,墨崇景早就心知肚明,只可惜他身在此山中,迷了自己的心智。這些年皇帝一直壓著他,甚至動了不少原來和他交好的大臣,將他架空,成為虛設。可墨行楓卻自以為是,對皇帝的這些作為視而不見,一意孤行,現在如此急於拉攏自己,定然是想要把西羯大勢拿走,足以威震皇帝。
只是可惜,這麼好的一枚棋子,墨崇景從沒想過拱手送人。
隨著一聲尖銳的聲音劃破夜空,已經入座的王侯將相紛紛起身向著高呼萬歲,柳小枝就像是一個木偶,人家怎麼做她就怎麼做,隨著一個穿著鮮豔明黃龍袍,頭戴金魚冕旒的男人走上了高臺之上,俯瞰眾人。
“免禮。”大家慢慢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