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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個時候,她把鎮現場,向那些湊過來看熱鬧的弟子們自報的家門是——

“錢師姐?”

謝渠皺了一下眉毛。

他以為他的事情,已經由十三盟定論給懷虛澗內部處理了。怎麼如今卻又來了一風園的人?一點前兆也沒有,更無本門弟子在旁作箇中間溝通,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然而,更令謝渠沒有想到的是,錢雯鈺向他微微一頷首,連聲寒暄也不客氣一下,就直接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她周身氣勢一提,劍光乍起,二話不說便向他欺身而來!

謝渠都懵了,這般情景,簡直跟當初的溫誦沒個兩樣!

偏生,錢雯鈺還一臉鎮定地衝他喊:“待著別動。”

別動?他等死嗎!

謝渠跳起身往後一躲,鬢邊的碎髮都被削去了半縷。這半年多來,他囿於這方寸之間,因心有冤屈,故而即便存了念頭想要修煉,但雜思縈懷,總難專注,是以進界不多。更別說他年歲尚輕,根本沒多少實戰經驗,錢雯鈺修為和長一輩是沒法比,但對付他這麼個小不點,絕對綽綽有餘。

謝渠內心真是又絕望又委屈,隱隱地還帶著點兒憤恨和不甘。

他招誰惹誰了,一個個都要這麼對他!

這樣一想,怨懟之意更甚,胸腔中的一股邪氣無處發洩,淌過四肢百骸,便又有噴薄欲出之勢。這種感覺謝渠有點兒熟悉,他感覺不對,理智上知道不能這樣聽之任之,然而數個月來鬱在心口的百結恨絲,早已盈不堪持,只需戳開一闕小口,便能夠頃刻之間潰不成軍。

謝渠低喝一聲,怒目圓瞪,瞳孔已經泛紅。

錢雯鈺見狀,眉尾一抖,趕緊就往旁邊一避。

翻黑的氣浪四溢開來,化進冰涼的石地之內,聚作幾道筆直的符畫,一路向洞外延伸無阻。

姑娘眼中厭嫌之意一閃,小斥了一句:“真是一點兒定力都沒有。”

地上黑漆漆的紋路乍起乍滅,不過眨眼之間。

謝渠恐於上回犯下的禍事,好不容易才將體內亂竄的那股邪火控制住勢頭,便聽見這麼一聲,自然也是沒什麼好氣:“得寸進尺,欺人太甚!”

“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錢雯鈺自認脾氣不錯,心態很寬,其實少有對人如此厭惡的時候。然而她看著謝渠,就怎麼看怎麼氣不打一處來。忍了忍心思,才能心平氣和地和對方理論:

“你慌什麼?我早和盟中說過不能留你的話了,還不是幾位長老仁慈。既然事已定論,我自然不會再節外生枝。這次趕巧過來,是為了幫你的。”

“……”

謝渠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劍還穩穩地拿在手上呢,這人是不是當他年紀小就好騙啊!

錢雯鈺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不耐煩地解釋道:“又不是要砍你。這招我練了許久的,隔空剔魚骨簡直不在話下。你脊骨當中存了一樣悖天的魔物,若不取出來,便等著永遠被關在這麼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吧。”

少年愣了愣,有點不可置信:“你怎麼知道?”

這一句問,錢雯鈺卻是沒有回答。她掂了掂手中的劍:“別廢話了,待著別動。”

謝渠:“……”

他其實不太拿捏得準她話中真假,然而自己根骨有些問題,這是入門之初,師父便和他提起過的。想到之前長老們與他解釋禁制因由,雖是不曾細說,但也言明瞭他身上宿有魔物之事。是以,三方印證之下,對於錢雯鈺的話,謝渠暫時信了一半。

錢雯鈺又道:“我進來時是和門外看守弟子打過招呼的,你這若真的出了什麼事,我還能瞞得過去不成?我在一風園過得有滋有味,怎麼可能做這種斷自己前程的事情。”

這麼一講,謝渠才勉強放下心來。只不過……

門內德高望重的長老們合力給他畫陣這麼多回,也沒取出來的東西,就憑這位師姐一把劍?

錢雯鈺倒沒覺得有什麼:“來都來了,我就試試。”

謝渠:“……”

好吧。

橫豎打也打不過,他只好從善如流地待著不動了。

一呆,就是一個下午。

錢雯鈺確實沒和他胡謅,她是真的只衝著他脊骨當中的那枚物件而來啊。

就是一次也沒有剜中過。

沒過多久,謝渠便已經無聊得起了睏意。他乾脆就繼續閉了眼睛打坐去了,反正也不影響師姐的動作。這一放鬆,再回過神識,大半日便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