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終蘭本來也和人家沒什麼特別要聊的,然而她看到了錢雯鈺的師父太清引。
太清引的容貌停留在三十歲左右,也是個清俊的底,輪廓偏淡,很符合仙人氣息。他與柏盛從一樣,都穿著白色的制服,更添了一分飄飄入雲的韻味。一眼看去,端的是玉樹臨風,氣宇軒昂。唯獨……眼神有點嚇人。
在錢雯鈺笑眯眯地跟溫吟行拜禮之時,太清引的眼神看著是打算把溫吟五馬分屍。
當錢雯鈺熱情地把終蘭抱進懷裡一通蹭臉掐腰,太清引的眼神看著是想把她挫骨揚灰。
直到錢雯鈺對著危紹,只是敷衍地翻了個白眼——
太清引的面上終於如沐春風,連望著危紹的眼神也變得和藹可親了起來。
終蘭:“……”
???
這位師伯,您的情緒狀況是不是有點兒不大對勁啊!
因為他的這些小表情都是背對著錢雯鈺乾的,終蘭觀察了錢雯鈺一眼,感覺對方好像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的師父有什麼異常之處,不由得一陣心驚膽戰。別的不說,沉曇峰那兒可是還有一山的美人擺著呢啊,這些年來,他們到底都過的是個什麼日子啊……
等進到遊船內裡以後,一群人很快便被領去各自的房間歇息。
松盈並沒有和他們住在一起,她直接跟柏盛從要了一間房。
終蘭整個人都不好了,誰能想到自己的師父竟然是個這樣的師父呢???
雖然錢雯鈺也跑過來表達了一下同住的意願,不過終蘭瞥了一眼姑娘身後那尊看眼神就已經將她在油鍋裡滾過一遍了的大佛,還是訕笑著拒絕了這個提議。
最終,終蘭又跟溫吟成了對門。
危紹也沒啥別的朋友,直接跑去溫吟隔壁了。
一風園作為三大家之首,架子端得大,因此是在最後一天的下午才登船的。哪承想,東道主比他們的架子更大,尚清閣內幾位長老一個沒來,偶爾有小輩也是以客而居,浩浩一艘豪輪之上,東跑西跑到處張羅的,是一堆打扮精細花枝招展的木偶。
這些木偶身上分有著操縱者的一點神魂,基本相當於修士一下子把自己的意識切成了成千上萬塊,同時打理,想著就要瘋。
而這位被同門甩鍋擔起待客大任的修士,很不幸就是終蘭要找的那位少春真人遊不信。
這人之前和松盈說,他一定要親手把汪洋火交到終蘭手上,順便看一看這麼有眼力界的丫頭是長個什麼樣子。
終蘭一進到船裡,他透過溫吟就把她給認出來了,不過只焦躁地甩了她一句:
“老子要死了,能活過今天再說吧!”
終蘭:“……”
講這話時,終蘭就見著眼前那個披著大紅布的木偶嘴巴抽插板似的一上一下,但其實聲音是直接傳到她的腦子裡的。尚清閣修心,神魂強大到令人髮指,與其人本身也更加貼合。這又是傳音入密,那淒厲哀怨絕望憤慨中還透著一點小興奮的語氣,透徹淋漓地把終蘭的整個腦殼都震顫了一遍。
她暈暈乎乎地回了聲:“行。”要不是溫吟幫她瞪了那隻木偶一眼,估計對面那位還得拉著她再抱怨幾聲。
暫時解決不了汪洋火,她就先放鬆心情和溫吟危紹他們一起到船上各處去玩了玩。
才出了艙門,在甲板上走了沒兩步,就看到有人在吵架。
說實話,如今已經是十天的最後,不管什麼牛鬼蛇神都聚到一起了,基本上走三兩步就能看到有一撥人在鬧矛盾,再走三兩步就是另一撥人在看笑話。只不過這回那些人的服飾終蘭見過,整齊劃一的紫色,好像是懷虛澗西府的人。
沒有另一種差別微妙的制服,看來還是個內部矛盾。
兩男一女圍著中央一個姑娘,其中一人雙手握著張長紙,其餘兩人一副沒眼看的模樣連連搖頭,那握著長紙的人則一邊哀嘆,一邊恨鐵不成鋼地跺腳:
“師妹啊師妹,師門栽培你十年有餘,師兄師姐們平日都是怎麼教導你的?嗯?也不要求你為師門添多大光彩,但這種背信棄義,以怨報德之事,你怎麼做得出來啊!”
那張紙上的墨字寫得很大,不需刻意靠近,只要距離不遠,便能差不多看得清楚,是化的一句詩詞:“君住鍾星頭,我住鍾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鍾星水。”
終蘭:“……”
為什麼莫名就有股早有預料的感覺???
☆、有原則
被圍在中央的那位師妹神色委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