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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祜為了永夜守著石榴花開結果,再一粒一粒的剝給永夜;永夜心疼張祜冬日練劍的太冷,為他一針一線縫了狐裘大衣。從前常聽人說久處不厭最是不易,張祜與她這一年裡始終恩愛如初,時常捧著她的臉彷彿怎麼看也看不夠,原以為一生便要這樣過去了。

直到塵檬生孩子的那天,永夜放不下心的去幫穩婆接生,塵檬太用力抓扯指甲刮花了永夜的臉。如果不是這個意外永夜幾乎都要忘了,這張張祜時常捧著怎麼看也看不膩的美人臉,是自己當初為了叫張祜嚐嚐令他生不如死的感情,所捏造出來的臉啊。這可真是面具戴久了自己也忘了原本的樣子了。

永夜回到藥廬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她獨自坐在銅鏡前托腮凝眸,若有所思的樣子。須臾又伸手揭了自己臉上那張沉魚落雁的□□,露出她原本的樣子來,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烏黑的頭髮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臉蛋微微透著淡紅。著實算不上多美,硬要說只是有幾分可愛。永夜細細的撫著銅鏡裡自己的眉眼,這般的平凡,不似塵檬的端莊優雅,不似自己捏出來的面具那樣勾人攝魄,甚至也許連清秀動人的小怪物都比不上。

張祜那樣愛美人,是絕不會喜歡我這樣平淡無奇的臉的,也許我這一年的幸福都是憑著這張臉偷來的。

這樣想著永夜越發難過了起來,最後竟忍不住趴在桌上低聲啜泣起來。這時永夜耳邊響起一個男人得聲音:“怎麼哭了?難道是知道本大爺要來喜極而泣?”

永夜抬頭,掛著淚痕的臉看向說話的男人道:“你怎麼在這兒?!”

商龍羽站在窗邊,伸手替永夜擦了眼淚,問道:“誰惹我的美人兒哭成這樣了?”

永夜拍開商龍羽的手,皺眉道:“我先問得。”

商龍羽晃了晃手上的吃的,道:“我來給你送吃的。”

永夜不通道:“千里迢迢從漠北跑到太行來給我送吃的?”

商龍羽大笑三聲,摸了一把自己的絡腮鬍子道:“小妮子不好糊弄啊,我是來找張祜請他去漠北幫我送趟要緊的貨。順便來找你討我身上蠱蟲的解藥,雖然平日裡也不痛不癢的,但身上有個蟲子總是怪怪的。”

永夜這才想起來當初種蠱蟲在商龍羽身上就許諾說離開漠北給解藥的事,急忙道:“怪我怪我,把這事忘了。你等我,我這便去給你取來。”說著便起身進裡屋去取藥了。

等在窗前的商龍羽將點心盒子放到永夜的梳妝檯上,看到那上面的□□便拿起來把玩了一番,心想這小妞又在給自己捏美人臉呢。正想著永夜便取藥回來了,商龍羽趕緊將□□放回去,佯裝無事的看星星看月亮。永夜遞給商龍羽一個盒子,道:“這是解藥,你吃了身上的蠱蟲就會消失。”

商龍羽抱拳學著唱戲的腔調對永夜道:“小可這廂謝過姑娘了。”

永夜讓他逗的破涕為笑。

商龍羽又道:“這才對嘛,笑起來才美。對了,你還沒說你在這哭啥呢?”

永夜不好意思的道:“沒哭什麼,你不是來尋張祜嗎,我知道他在哪兒,我領你去找他。”一邊說著一邊便戴上了梳妝檯上的□□。

商龍羽見永夜如此,疑惑的問永夜道:“姑娘為何不肯以真面貌示人?”

永夜苦笑道:“若我本來面貌天人之姿,我又怎會不肯以真面貌示人。”

商龍羽安慰道:“姑娘雖不是天人之姿,但也非樣貌醜陋之人,何必在意旁人眼光?”

永夜心想,我在意的是張祜啊,張祜那樣痴迷美人,我從前又想著依靠美貌讓他痛徹心扉,現在根本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何再以真面目示人?

商龍羽見永夜一言不發似有所顧慮便問道:“姑娘可是有所顧忌?”永夜聞言抬頭望著商龍羽,商龍羽見狀又道:“長夜姑娘但說無妨,若能幫得上忙我定然竭力相助。”

永夜衡量了片刻最終道:“我並沒有什麼顧慮,也不用你幫我。”

商龍羽聞言嘆了口氣,無奈道:“那便當在下沒說過這番話,不過長夜姑娘在我眼中一直是個美人。”

永夜笑了笑,拿了些吃的放進食盒裡,領著商龍羽上山去尋張祜了。二人行到山腰便見拎著燈籠的張祜和他身後的一眾師弟,永夜對張祜道:“歇會兒吧,我帶了吃的給你們。”

張祜見永夜來了,關心道:“這樣冷的夜你出來幹什麼,不怕凍著?”

永夜將手裡的食盒開啟分給一眾師弟們,道:“商公子來太行尋你,我見他不知道路才帶他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