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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的案子還沒查清楚,就又出現了命案,而且兩起案子存在關聯,索性一同調查。如果說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大概就是付微然的死狀,不過衛十命恰恰曾經接觸過,警方也鬆了一口氣

想到生活難得歸於平靜的王羊,付微然的死訊雖然公佈了,但是死因和死狀卻沒有公佈。

不過大眾顯然也不太關注付微然具體是怎麼死的,因為付微然生前收集的那些資料,已經足夠他們吃瓜了,也許聽起來有些殘忍,但確實那些爆料已經足夠吸引人眼球了。

付微然收集到的不單單是自己事件的資料和證據,還有公交車案的證據,原來公交車案中,其實不止個人方面有問題,公交車公司本身也存在失職,尤其牽扯賠償問題,正因為如此,後來那些輿論,其實也有公交車公司推波助瀾,同時,坐過站的那個婦女家屬也有參與,畢竟如果不推出來一個靶子,坐過站的婦女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雖然說大家都處在風口浪尖之上,但是這浪尖和浪尖還是有差別的。

而媒體呢,也需要話題,於是無論真假,只要有噱頭的,都會被大肆報道,輿論就這樣硬生生被全部掰到了公交車司機這裡。

除了這些證據,一同公佈的,還有司機一家人在事件爆發之後的遭遇。除了網路上的各種言論,最困難的還是生活上的遭遇。

來自陌生人的惡意,來自親朋好友的疏離,還有左鄰右舍的側目。如果說這些還能忍受,那麼兩個年幼的孩子卻無法承受來自學校的變化。小孩子表達惡意的方法往往比大人更加恐怖,因為他們還不懂得什麼叫遮掩,什麼叫虛與委蛇。

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雖然不在同一班級,卻不約而同的遭到了同學的孤立,而孤立之後的,就是暴力和欺凌。

不要說小孩子能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呢,至少在付微然公佈的照片和錄音中,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

女主人發現自己的孩子胳膊上竟然被扎進了鉛筆芯的時候所有的忍耐都化為烏有,她跑去找學校理論,但是學校的老師沒有人願意搭理她,或者說怕自己也成為輿論的攻擊目標,於是視而不見。

女主人沒辦法,去報警,但是孩子間的小打小鬧警方不受理。哪怕這根本不是小打小鬧,去找欺負自己孩子的家長,家長也不以為然,只回了一句。“我們孩子還小,不懂事。”這句萬能的適用於18歲,甚至28歲以下的人的推脫。

兩個孩子越愛越沉默,從最初的還會哭喊辯駁到默不作聲,似乎小小年紀已經有了以不變應萬變的心境。

在這樣艱難的日子中,三個人甚至連想念自己的丈夫,爸爸都不敢讓人看到,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同樣來自於付微然事件中那對孕婦去檢查的醫院,是的,同一家醫院,同一個檢驗師,同樣敷衍的態度。

女主人抱著自己的女兒有些像瘋子,說自己的女兒生病了,但是檢驗師堅持只是輕微高燒,不需要住院,最後加了一句。“你這樣的人,還出來看什麼病?”

也恰好是那天,付微然開始關注這一家三口,沒有著急出現,而是默默用自己的攝像機記錄下一切。她想,如果能撐下去,她就不出現了,也許別人比自己幸運呢。

不過最終還是沒有撐過去,大人可以用生活積累的堅強支撐,但是孩子不會。

課本桌椅被塗鴉破壞是家常便飯,毛毛蟲毆打也慢慢習慣,扎鉛筆芯也能不再出聲的承受,這之後,欺壓只會變本加厲。一個班級擴散到一個年級,然後擴散到一個學校,老師們視而不見,畢竟只是小孩子嘛。

兩個孩子退學了,整日躲在家裡不出門,女主人接到了公交車公司索要賠償的通知,還有同車人家屬的起訴傳票,一個天文數字擺在了這個破碎的家庭面前,已經沒有生路可走,多日來的折磨,讓他們失去了抗爭的勇氣和信心,也不覺得自己的抗爭有什麼用,於是選擇了自殺,女主人不是沒有想過將孩子送走,但是看著傷痕累累額孩子,覺得屋外的世界充滿惡意和危險,而且兩個孩子變得特別的乖,彷彿知道她在做什麼,說媽媽在哪,他們就在哪。

其實在付微然收集的資料和證據裡,還有一家三口最後服毒的畫面,只是警方沒有公佈。

付微然確實進入過那間屋子,不過是徵求了女主人同意拍攝錄影,女主人對同樣遭遇的付微然沒有豎起滿身防備,反而欣然同意了。

付微然沒有想過勸導和救助,因為在付微然的眼中,那才是解脫,更何況自己也很快就會做出同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