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candi, 就是因為你太縱容, 薄曄才這麼為所欲為,你們兩個真的是……關起門來做事不行嗎?”
擔心周鳴的聲音被樓下聽見, 唐止心中著急, 來不及解釋那麼多, 朝他做了“噓”的動作,並且讓他過來。
愣了一下,周鳴好像第一次認識他般看看唐止, 接著看向薄曄,最終心慌地別開視線:“我……我不玩3p, 你們別帶壞我……”
唐止:“…………”
薄曄臉色黑了大半, 磨磨牙:“你倒是想得美……”
樓下跟姜易晨面對面站著的, 是個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 衣著談不上體面,上身穿枯葉色碎花中袖襯衣,下身著黑色紡紗褲,是那種走在大都市的街道上,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裝扮。
被姜易晨責問,婦女在襯衣下襬上搓搓手,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侷促不安:“娃,你許久不回去,家裡都掛念著你嘞,俺幾個月前說要上這兒來,你硬壓著不讓,你爹說直接來拉倒吧,俺就……”
婦女咬著一口生硬的普通話,夾帶鄉音,聽起來渾厚質樸。
回頭看一眼街道的方向,像是害怕有人經過,姜易晨不耐煩道:“有什麼好掛念的?電話裡不是說我在這兒好好的嗎?你招呼不打一聲就來,附近的酒店都要提前預訂的,我陪你出去逛還要向經理請假,現在什麼都沒準備好,淨給我添亂哩。”
唐止看到下面的情景,皺了皺眉,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聽對話,中年婦女應該就是姜易晨的母親,可姜易晨面對家裡人時沒有絲毫溫情可言,冷漠刻薄,無理取鬧,比平時對他們的態度都不善,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姜易晨在擔心著什麼,躲躲閃閃的,像是怕別人發現婦女的存在……
在他長久以來的觀念裡,對待長輩絕對不可以這樣,姜易晨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基地裡能住訪客嗎?”唐止看著樓下,小聲問。
薄曄嗤笑一聲:“住倒是可以住,但小餅乾未必想讓她進來。”
周鳴同樣看得明白,失望地搖搖頭:“姜易晨他……太不懂事了。”
“不不不,娃。”樓下,薑母雙手慌忙地亂擺,解釋道:“俺就是想來看你一眼,順便給你捎點梨,馬上就回去,明天還有正事哩。”
說著,走到一旁提了提靠放在牆邊的麻袋,足足有半人高。她的手又圓又腫,透著黑紅,卻意外地靈巧,幾下就解開了繁瑣的繩結。
二樓,三人朝下看得清清楚楚,從揭開的袋口湧出滿滿的黃梨。
梨的大小中等,不像市面上賣得那樣漂亮,表面佈滿斑點,還有很多暗褐色的劃痕。
額頭抵在欄杆上使勁向下看,鼻子嗅了嗅,唐止暗歎:“真香。”
雖然其貌不揚,但氣味比平時買的都要香甜,隔這麼遠都能聞見。
姜易晨一下子炸開了鍋:“你一個人背過來的?!”
“可不是呢嘛。”薑母語氣裡透著驕傲,“有幾個可能壓壞了,你拿的時候可要當心點嘞。”
“你不知道用快遞嗎!現在誰去外面還背這麼重的東西啊!傻不傻!”
“快遞費不是還要好些錢嘛……”薑母道:“這裡還有你經理、同事,人肯定不少,拿去跟大家一起吃。”
姜易晨深吸氣,身體繃得太緊以至於在細細顫抖,他壓抑地開口:“他們要吃,不會自己買?這附近多的是水果店,買來的梨哪個不比你帶來的好看?誰看得上這些鄉貨,你這簡直是多此一舉,還吭哧吭哧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