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吃過家裡做的菜了。
提著便利店的袋子回到出租屋,唐止將蔬菜放在中間的矮几上,接著關上敞了一整天的窗戶,冷得在原地跺了跺腳,朝手心呵了兩口氣。
暖和一些後,他將外套脫掉,隨意地扔在地板上。
少年提著袋子來到水池旁,將蘿蔔和白菜一股腦倒進狹小的水池裡,不熟練地進行沖洗。
冬天的冷水將手衝得紅彤彤的,但他沒在意,表情裡反而帶著點高興。
因為是第一次自己嘗試做飯,感到很新鮮,這算是無趣生活中的一點小樂趣。
將蔬菜都準備好後,他從水池上方的櫃子裡取出電磁爐和平底鍋,因為看上去就很油膩,他又花了點時間清理。
將一切都準備好後,少年坐到矮桌前,開始做晚餐。
以前見過家裡廚師做飯,看上去步驟簡單,也很輕鬆,唐止覺得信心滿滿。
但是等平底鍋架上電磁爐燒熱後,拿著油瓶,他突然猶豫了,不知道該往裡面倒多少油。
皺了皺眉,唐止想,憑感覺好了。
厚厚的一層油鋪滿鍋底,不一會,鍋裡開始冒煙,裡面的油輕微跳動著往上竄,發出“呲呲”的細微聲響。
應該是可以了。
這麼想著,他端起砧板,直接用手將上面碼著的敦厚的白蘿蔔片掃進鍋裡,無所畏懼,態度坦然,跟那些第一次做飯將自己武裝得密不透風還要離鍋一米遠的人相比,身手簡直像個老江湖。
“呀啊!”
伴隨著蘿蔔入鍋時響起的巨大“刺啦”聲的,還有少年的哀嚎。
唐止扔了砧板,迅速向後挪,差點踹翻矮几。
桌上,平底鍋裡“噼裡啪啦”油花亂濺,白蘿蔔上冒著密集的水蒸氣。
他驚魂未定地看著亂七八糟的桌面,小心翼翼地從桌下收回腿,接著一點一點拱到角落,遠離房間中央的矮几。
背抵在牆體九十度的夾角間,他低頭看了眼雙手,左手手背上多了一條紅印,右手手指上也濺了幾滴滾燙的熱油。
鍋裡的狀況已經不再那樣沸騰了,收斂了一些,但唐止還是沒敢過去。他一手環抱住膝蓋,一手抬在嘴邊吹了吹,想吹去面板上的刺痛感,不過好像沒什麼用。
吹著吹著,眼眶就有點紅。
“嗡嗡嗡”的震動聲響起,唐止瞄了一眼,探身過去從外套裡摸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薄曄。
癟了一下嘴,忍住沒哭,他在螢幕上按了一下接通電話。
“喂?”唐止道:“找我什麼事?”
少年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軟趴趴的好像很委屈,薄曄心中一動,更加迫不及待想見到他,於是省去了路上打好的一堆調戲人的腹稿,直言道:“到日本了,我去找你還是你來找我?”
唐止眼睛睜圓,連忙拿下手機確認了一眼日期。
今天一月五號,他提前回來了。
“我去找你!”唐止扶著牆起身,語氣裡是藏不住的雀躍,“你把地址傳給我。”
“知道了。”薄曄無聲地笑,隨即問道:“你那裡是下雨了嗎?”
唐止單手穿外套,他看了一眼平底鍋裡“滋滋”往上冒的熱氣,明白是男人聽岔了。
貼著牆挪到插座旁,彎腰將電磁爐的插頭拔掉,踢到一旁:“沒有,在看影片。”
“需要我去接你嗎?”
唐止趕緊搖頭:“不用,我自己打車過去。”
來到門口,看到地上的黑色斜挎包時,他想了想,沒有拎起,直接開門出去。
太廉價了,會被問起的吧。
按照地址找到了地處東京的皇家花園酒店,唐止在房門口按門鈴時充滿了期待。
不一會,房門開啟,近半個月沒見的男人出現在面前。
薄曄穿著深紫色襯衫,袖口捲到了小臂處,整個人精神又幹練,應該是在收拾東西。
唐止走進去,看著男人時忍住嘴角上揚的衝動:“你不是說七號再來嗎?”
被他亮閃閃的眼睛勾得心癢,薄曄捏了下他的臉蛋,觸感又綿又軟:“想你不行嗎?”
臉紅紅的,唐止洩出一絲笑意,滿心滿眼裡都是歡喜。
愛煞了他這副小花骨朵般的模樣,薄曄關上門,轉臉就把人壓在牆上一頓親。
意猶未盡地分開後,還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啄少年的軟唇。
旁邊就是浴室,薄曄瞥了一眼,曖昧道:“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