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之介恍然,悄聲重複了一遍“6”,像學到新知識的好學生:“母親是中國人,以前高中也是在中國唸的。”
沈秋天點頭,原來是混血,他又看了男人兩眼,隱隱覺得熟悉:“山本先生,我是不是哪裡見過你?”
山本之介莞爾一笑,“說來十分不好意思,我被媒體曝出過幾張照片,不知道沈經理是不是看過。”
沈秋天不太確定,畢竟這種長得好看又在富豪榜上的人,很難不被媒體盯上,說不定自己刷娛樂新聞時真見過,於是也就沒細想下去。
“沈經理,這是重新草擬的那份合同,相信你已經收到傳真件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意見?”山本之介把先前看的那份合同遞給他。
沈秋天雙手接過,看到合同就笑眯了眼:“看過了,條件都很滿意,山本企業對我們bfour大大的有良心。”
澳洲奪冠後ego撤資給分部造成的資金缺口,山本家全給補齊了,而且贊助力度足夠pubg分部豐衣足食一整年,這也是沈秋天當經理人以來簽過的最大金額合同。
“如果沒問題,你隨時簽字隨時生效。”山本之介接著話鋒一轉,“沈經理,聽說pubg分部招了一批青訓生,明天是考核日?”
沈秋天沒想到金主爸爸將他們的日程安排調查得這麼清楚:“呃……考核日確實是放在明天。”
山本之介對他微笑:“不用緊張。”
林肯已經駛上高架,一段一段的路燈從車窗裡照進來,車子裡忽明忽暗,再次開口時,那雙漂亮的眼眸恰好隱在暗處:“我就想問問,是不是有個叫唐止的少年?”
沈秋天怔怔地看向他,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麼。
一個日本企業,一個製藥企業,一個跟中國電競扯不上半毛錢關係的企業,突然找上門來要求贊助,條款優惠到沈秋天都覺得可疑,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背後肯定有原因。
而問題的關鍵所在,大概是唐止。
加長版林肯在市內繞了一圈,又在深秋天的公寓樓下停住。
沈秋天拿著合同從車裡走下來,後座的車窗降下,男人豎起食指貼住雙唇,朝他k眨眼:“幫忙保密哦。”
沈秋天點頭,揮手:“慢走,山本先生。”
車子開走後,沈秋天煩躁地抓腦袋,煩心事湧上心頭。
一邊是價值千萬的合同,一邊是俱樂部的信譽,他到底要怎麼選擇?
翻開合同最後一頁又看了眼,山本之介的大名已經簽好,旁邊還蓋了山本企業的印章。沈秋天看了半晌,咬咬牙,把合同書合上,朝家裡走。
祈禱唐止那孩子給他爭點氣吧。
第二天一大早,基地比往常多了許多人氣。
平時熬夜的網癮少年們因為要考核,不得不早起。心理素質差點的會比較緊張,一遍遍往廁所跑;勤奮型的分秒必爭,比如唐止的同桌莫小天,一邊吃飯一邊溫習車船物資重新整理點;天賦型的把今天當作以往的每一天對待,比如雲嘉珞,吃完自己的那份早餐後又去問胖師傅要了一個蛋;自我放棄型的則比較灑脫,不是趴在桌上補眠就是相互打鬧。
在眾多眼下掛著青暈的少年中,神采奕奕端著餐盤經過的唐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按照習慣走向角落,卻在經過一張桌子時被人牽住了衣襬。
唐止皺眉,不習慣別人的碰觸,回頭,卻看到男人鬆鬆垮垮地披著隊服外套,叉開腿,慵懶地靠坐在椅子上,朝對面揚了揚下巴:“坐。”
唐止眉間展平,在對面坐下,看薄曄睡眼惺忪,一副沒徹底醒的樣子:“你來做什麼?”
他執起筷子,用餐巾紙上下擦了一遍。
他們的位置較為隱蔽,倒沒有引起太多注意。
薄曄揉了揉眼睛,傾身向前,撐在桌上一手托住臉頰:“你說我來幹嗎?”
唐止這才注意到,薄曄左頰上的創可貼換了,換成了他昨晚買的hellokitty款。帥氣冷酷的男人用少女粉,總有種淡淡的違和感。
唐止嘴角顫了一下,崩住笑,低頭夾起紫薯包:“不知道。”
薄曄生平痛恨的事不多,早起算其中一件,但一想到上午青訓隊要考核,不得不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到餐廳蹲點,現在看到唐止這麼淡然,似乎是自己多慮了。
薄曄嘆氣,唐止並不需要自己。
唐止在他的盯視下有些不自在,掀起眼瞼看向他:“吃早飯了嗎?”
薄曄懶懶地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