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使所有人都難受的訓練賽總算結束,貝大海和白軒紛紛鬆口氣。雖然吃了雞,但沒人感到輕鬆。
薄曄摘掉耳機摔在桌上,動靜不小。
他拿起手機往外走,經過唐止的位置時敲敲桌角:“你給我出來。”
然後徑直朝外走。
另外兩人剛松下的氣息又提了起來,緊張地望向他沉默的背影。
唐止面對電腦,喉嚨口像是堵了一團熱氣,哽咽了一下,他眨了眨有些泛潮的眼睛,起身走出去。
魔王很生氣
薄曄就近來到走廊盡頭的陽臺,推門而入,望向外面南北走向的街道。
城市晚高峰,大小車輛堵得寸步難行,一聲接一聲的喇叭飄散在風中,光是聽著就令人煩躁。
不一會,唐止進來,背過手將門關上,發出輕微響動。
薄曄轉過身,後腰靠在雕花欄杆上,長腿交叉站立:“知道為什麼叫你出來嗎?”
唐止沒有說話,雖然是挨訓的人,但態度並不服軟。
“說了不要來拉人,你聽不見嗎?”唐止在遊戲中貿然行動讓他氣得不輕,本想拉出來訓一頓,可面對面時,看到少年眼尾來不及消散的薄紅,他還是捨不得說太重。
薄曄低頭,揉了揉眉心,試圖壓住心中窩著的那團火,放輕聲音道:“自己說,錯在哪裡。”
唐止嗓子裡哽得難受,霧氣幾乎要漫上眼睛了。他張嘴,卻怕忍不住掉眼淚出醜,最後選擇沉默。
“是不服氣我指揮嗎?”薄曄仍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唐止搖頭,隨即想到他看不見,清清嗓子維持鎮定:“不是。”
“那為什麼不聽安排?”薄曄質問,“團隊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白軒還在等你,大海剛要行動,你毫無預警地跳窗讓大家都亂了陣腳,交戰時分秒必爭,空白的那幾秒很可能被別的戰隊撿便宜,更別說要重新調整戰略。”
“唐止,賽場上沒有最優方案,你或許不滿我的安排,但無論下一步是什麼都會派生出各自的未知因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拉人時連自己都搭進去,我們團隊可能走不出那片別墅區。”
“這不是我的一言堂,我不需要你服從,但要學著去配合團隊,明白嗎?”
嗚咽聲自喉間溢位,小聲且壓抑。
薄曄心跳漏了半拍,抬眼看去。唐止早就哭溼了一張臉,正直直地望著自己,眼睛紅彤彤的,裡面全是委屈,看了惹人心碎。
薄曄放在身側的手握緊,暗自咬牙,生生忍住上前的衝動。
現在時機不對,他還知道自己在訓人,不能心軟。
“我說的話哪裡傷到你了嗎?有什麼想不通的可以直接提,光知道哭解決不了問題。”薄曄交疊的腿挪回原位,偏過頭看遠處高架上蜿蜒的路燈,刻意迴避他的目光。
薄曄這次不會安慰他了。
意識到這點的唐止眉眼一動,眼淚掉得更兇了,一陣剋制的抽氣聲後就是止不住的哭腔,奶音含在嘴裡模糊不清,又軟又糯:“如果是別人我就不去了……但沒有你不行……沒有你還怎麼繼續……”
這話說得顛三倒四,費了薄曄一點時間消化。
明白他的意思後,內心掙扎一番,離開欄杆走上前。
唐止相當自覺,還沒等他走近,就雙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人拉近,覺得很丟面子地把臉埋在他胸前,眼淚全抹外套上了。
薄曄臉側挨著他軟軟的頭髮,有些癢地微微抬高一些下巴。這次不用幫忙擦眼淚,兩隻手架在空中一時不知道往哪放。
“不是還有大海和白軒嗎?你真當我無所不能啊?”他說不清此刻的感受,從未想過唐止依賴性這麼重,畢竟小哥哥平時都冷冷的,什麼事都自己解決,也從不需要他幫忙。
唐止嗚嗚咽咽的,聲音悶在衣服間,肩膀都在顫抖,跟個小孩子一樣。
薄曄低垂下視線,勾起一抹笑,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早想不起來先前還被小朋友氣得肺疼。
“如果沒有白軒和大海,你覺得bfour能走到今天?一個戰隊的隊員間都是互相成全的,沒有誰能憑一己之力成長,一場比賽的勝利也絕對不是押在某個人身上。”抬起一手擼了擼他的後腦勺,薄曄語氣認真:“相信大海和白軒,也要相信你自己,沒有我,你們照樣能贏。”
唐止小幅度搖頭,哭溼了一片區域,又挪到另一片,賭氣道:“不相信!”
薄曄低笑,知道唐止心底已經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