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那,望著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對待自己的裡德爾,忽然悲從中來。
原來她的擔心都白費了,他根本沒什麼危險,他在學院裡混得風生水起——看看他身邊那些人,應該都是純血世家的,他們身上的氣質不難分辨。
他不是因為出了事或者學業繁忙才不給她回信的,他也許只是不想再給她回信——她不能再欺騙自己,她必須接受這個現實了。
坎蒂絲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她一個全家都是格蘭芬多的人,身處在滿是斯萊特林的包廂裡,只覺自己像被數十條蛇盯著,特別難受。
尤其是面前擋著她去路的阿布拉克薩斯,他看著她的目光讓她非常非常不舒服。
他應該是要出去做什麼的,恰好碰到了她,若有所思的視線和挑起的嘴角都很輕浮。
“請你讓開,我走錯車廂了。”她握著拳提高音量道。
阿布拉克薩斯微微挑眉:“走錯車廂了?火車都開了,你跑到這裡來分明是來找人的,怎麼會是走錯車廂?”
坎蒂絲有些無地自容,她剋制著去看裡德爾的慾望,紅著眼睛道:“我說過了,請你讓開!”
阿布拉克薩斯冷漠地笑了笑,正要好好警告一下這個可憐的新生,讓她知道該用什麼態度跟一個馬爾福說話,就聽見一個冷清暗啞的聲音響起。
是依舊閉著眼睛的裡德爾。
“讓她過去,吵死了。”他不耐煩地說了句,側過身對著貴族包廂的裡側,似乎很討厭他們的吵鬧。
阿布拉克薩斯微微擰眉,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讓開了位置,冰冷的灰藍色眸子注視著匆匆跑走的坎蒂絲,輕哼了一聲。
“是貝爾家的,我見過,在魔法部的時候。她父親是魔法部魔法事故和災害司的司長。”阿布回到了包廂裡,踢上門,語調平平地說。
裡德爾此刻才睜開了眼,他黑玉般的頭髮又長了一些,稍稍遮住了分明的雙眸。
“你是在什麼年份見過她的,阿布?居然到了現在還記得。”他不著痕跡地輕笑道。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有些不自在,過了一會才說:“——她是個純血,長得還可以,但他們全家都是格蘭芬多。”他厭惡地皺皺眉,結束了這個話題。
裡德爾輕抿嘴角,雖然臉上掛著笑,卻怎麼看都有點冷酷。
格蘭芬多車廂裡,坎蒂絲急匆匆地衝進了弗利蒙所在的包廂,捂著臉趴到了桌上。
包廂裡的人都嚇了一跳,弗利蒙緊張地站起來道:“你怎麼了坎蒂絲?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坎蒂絲只是在不斷流眼淚,她其實沒哭出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眼淚就跟不受控制一樣地流下來,像要洗刷乾淨她腦海中關於湯姆·裡德爾的所有記憶。
怎麼說呢。
她此刻深刻地覺得——自己簡直是一腔真摯餵了狗。
第一次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坎蒂絲卻無心欣賞車窗外的風景。
直到火車到達了霍格沃茨站,她依舊心事重重的。
在弗利蒙的提醒下換上校袍,坎蒂絲和他結伴走出包廂。格蘭芬多車廂的氛圍可比斯萊特林那邊輕鬆多了,至少這裡讓她感覺很舒服——不會有那麼多雙眼睛隔著玻璃暗暗注視她,好像她是一頭待宰的小豬,正被爭相競價。
“你好些了嗎?”弗利蒙擔心地說,“一會就要進霍格沃茨了,你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