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許笑了好半天才合上本子,走到廁所去洗漱。
出來的時候,他又注意到桌上的週記本。段嘉許垂眸思考了下,想起了桑稚說了那句“我起不來”,他頓了幾秒,還是坐到了位置上。
拿出一個新的本子,撕了張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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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桑稚掙扎了半天,聽著一旁的鬧鐘連著響了好幾次,腦海裡浮起了幾十次放鴿子的想法。最後聽到手機的鬧鐘也響起的時候,還是安分地坐了起來。
她很不高興地把被子蹬開,下床去洗漱。
黎萍已經起來熬粥了。聽到開門的動靜,還以為是桑榮醒了,也沒說話。等她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注意到一臉睏倦的桑稚坐在餐桌前等吃的,她一愣:“只只?你今天怎麼這麼早起?”
桑稚揉著眼:“我作業落學校了,早點去補。”
這種事情基本沒發生過,黎萍也沒批評她,只是說:“那我讓你爸送你去學校?你還能在車上睡一會兒。”
“不用。”想起段嘉許說的在車站等,桑稚含糊道,“我跟同學約好一起去的。”
黎萍也沒多問,進廚房給她裝了碗粥。
吃完早飯,桑稚背上書包,急匆匆地出了門。在車站等了幾分鐘,她上了最早班的公交車,找了個位置坐下。
睏意已經隨著時間蕩然無存,鋪天蓋地的緊張感取而代之,襲上心頭。
離目的地越近,越覺得有些不自在。
從家裡到學校的距離並不算遠,坐公交大約十分鐘的時間。聽到到站的廣播聲,桑稚跟著人流一起下車,心臟像是提到了嗓子眼處。
也不知道這緊張,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桑稚抓著書包帶,往四處瞅了一圈。
沒看見人。
怕他是被站牌擋著了,她還認真地繞著公交站轉了一圈。
還是沒看到人。
桑稚從口袋裡翻出手機,發現現在才六點半。不知道段嘉許的號碼,她也不能給他打電話,只能乾等。她有些鬱悶,坐到公交站的椅子上。
過了兩分鐘,桑稚的手機振動起來。
來電顯示是宜荷市的陌生號碼。
桑稚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果然是段嘉許。他的聲音順著電流傳來,顯得更有磁性了些,低沉悅耳:“小孩,你醒了沒?”
都到了還問醒了沒。
桑稚有些無語,慢吞吞地回答:“醒了。”
想了想,她也問道:“你是不是還沒醒。”
“嗯?”段嘉許輕笑著,“我還沒醒怎麼給你打電話?”
“那我沒看到你。”
“可能因為我還沒出門?”
這話十分符合桑稚的猜測。她也沒驚訝,不悅地踢了踢眼前的石子,繃著張臉說:“哥哥,你要是遲到的話,你以後的女朋友就長得跟如花一樣。”
想了想,覺得震懾力不夠,她又補充了句:“體型還像變形金剛那樣。”
話音一落,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貼到了桑稚的臉頰上。
桑稚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
段嘉許靠在站牌邊,手裡拿了瓶玻璃裝的牛奶。他今天穿了件紅色條紋襯衫,顏色偏淡,看起來張狂又桀驁。他盯著桑稚,淺棕色的瞳仁因為光線顯得深了不少。
他站直起來,好笑道:“如花?”
“……”
“變形金剛?”
“……”
“只能找到這樣的?”
“……”
“小孩。”段嘉許似笑非笑道,“你有沒有良心。”
沒想到他能立刻就過來。當著他的面,桑稚對剛剛自己說的話有些心虛,低著頭不敢看他,也不敢吭聲。
過了兩秒。
“不過,”段嘉許的眼尾稍稍一揚,把手裡的牛奶塞進她的手裡,若有所思道,“聽你這樣一說,這個搭配——”
“……”
“好像還挺吸引人。”
“……”
偷偷
他的語氣寡淡,帶了點調笑的意味。
桑稚聽不出他是開玩笑,還是在陳述事實。她用指腹摩挲著牛奶瓶,擺出一副瞭然的樣子,問他:“哥哥,你是不是沒看過這兩個電影。”
段嘉許的唇角微微一彎:“看過《變形金剛》。”
果然如此。
果然是因為無知,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