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淡淡道:“晚點我再讓媽打個電話跟你老師請假。”
桑稚默了幾秒,又哦了一聲。
出了校門,桑延攔了輛計程車,扶著桑稚進車裡。他跟司機說了句“去附近的醫院”,又轉頭跟桑稚說:“把安全帶繫上。”
瞥見桑稚的手心上有傷,他便自己湊過來給她繫上。
桑稚忍不住說:“你怎麼不繫。”
桑延扯了下唇角:“我嫌勒得慌。”
桑稚:“那我也嫌勒得慌。”
桑延已經坐了回去,不太在意地說:“那你就慌著。”
“……”
車內又陷入沉默。
過了好一陣,桑延突然丟了條軟糖過去:“吃糖。”
恰好落到桑稚的大腿上。
桑稚下意識垂下眼,沉默著看著那條軟糖,拿了起來。她的口味跟桑延的有點相似,都很喜歡吃這個牌子的軟糖。
裡邊有九顆。
向來是她拿五顆,桑延拿四顆。
桑稚又看向桑延。
他沒往她的方向看,目光盯著窗外,看起來有些倦。這突如其來的糖,像是在讓步,又像是在表達歉意。
家人之間,那難以說出口的歉意。
半晌,桑稚忽然問:“哥哥,你剛剛是去買糖了嗎?”
“想什麼呢?”桑延的眼皮耷拉著,看都沒看她一眼,“順手拿的。”
桑稚沒說話,低頭把包裝紙撕開,把裡頭的九顆軟糖都倒出來。隨後,她拿起四顆,傾身湊到桑延的旁邊。
把糖放進他的手心裡。
桑延的手指動了動。又像是沒注意到那樣,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過了幾秒,桑稚又從自己的那五顆裡,拿了兩顆給他。
也跟他用了同樣的方式。
在用這兩顆糖來傳達自己的話。
一顆在說謝謝;
另一顆在說,對不起。
-
兄妹之間的爭吵來得快去得也快。
桑稚的氣性一過,也不再保持沉默,憋了半天的話,在此刻全部說了出來:“本來你就有不對,我一去那你就說我矮,嘲笑我穿的衣服,還說我跳遠跳的不好。”
桑延冷笑:“我天天被你說醜我說什麼了?”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我說的又不是假的。”
“……”
桑延懶得理她了。
桑稚趴在窗戶上,往外看了好一會兒,很快便無所事事地喊:“哥哥。”
桑延沒應。
桑稚:“你今天怎麼去當志願者了?”
“……”
“你是不是想參加多點活動。”桑稚想了想,“然後多認識幾個女生,就提高了脫單的機率。”
桑延的額角抽了下。
“那哥哥,我覺得你還是別浪費時間了。”
“閉嘴。”
“你應該好好學習,多賺點錢。”
見她沒完沒了了,桑延被煩到不行,皺著眉說:“我就去當個志願者,你哪來那麼多話?”
桑稚把脖子縮了回去,嘀咕著:“我不就問問。”
“平時不見你那麼關心我?”
“那我平時沒見到你呀。”桑稚理所當然地說,“現在見到了,難得見一面,就關心一下意思意思。”
這小鬼一來勁,怎麼說都沒用。
桑延吐了口氣,應付般地說著:“缺人。陳駿文是體育部部長,就把我們宿舍另外三個人的名字都填上了。”
得到了答案,桑稚總算消停了些。她的嘴唇動了動,有點想問段嘉許的事情,猶豫了很久,還是一個字都沒問。
過了一會。
桑延忽地出聲:“女兒?”
桑稚:“?”
但他似乎不是在跟她說話,半闔著眼:“段嘉許你哥?”
桑稚微妙地看他:“你幹嘛。”
桑延摸了摸下巴,繼續自言自語:“也挺好。”
“……”
有病。
-
去醫院檢查之後,確實沒什麼大礙。重新處理完傷口,桑延把桑稚送回家,等到黎萍回家後便回了學校。
校運會一過,便迎來了週末。
桑稚在家休息了兩天,走路依然不太利索。可桑榮和黎萍都要上班,他們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