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的身影,桑延朝她招了招手。
桑稚沉默著走到他的面前。
盯著她紅通通的眼,桑延稍稍彎腰,問道:“小鬼,你哭什麼?”
聽到這話,桑稚的眼淚又開始往上湧,聲音帶哽:“丟臉。”
桑延:“誰說你丟臉了?”
“就是丟臉。”桑稚拿手背擦眼淚,“嗚嗚…嗚你還給我拿透明的袋子裝……別人都能看見……”
“這是收銀員給我拿的袋子。”桑延覺得好笑,“你怎麼還怪我頭上了,你去怪收銀員啊。”
“我不管…嗚嗚嗚……”桑稚嗚咽著,任性道,“你得給我找個不透明的袋子……”
“我上哪給你找去。”桑延被她哭得煩,直起身,朝她伸手,“行了,我幫你拿。這樣丟臉的就變成我了,行了吧。”
聞言,桑稚朝他的方向看。似乎同意了這個提議,她的哭聲漸緩,邊掉著眼淚邊把袋子遞給他。
桑延接過袋子,另一隻手扯著她的手腕,嘲笑她:“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呢,屁大點事一個勁兒的哭。”
桑稚一聲不吭地把手上的眼淚都蹭到他的衣服上。
難得的,桑延也沒生氣,只是道:“你髒不髒?”
桑稚抽著鼻子:“我又沒把鼻涕也蹭上去。”
桑延涼涼地掃她一眼:“你敢。”
這話一落,桑稚立刻拽住他的衣襬,彷彿一定要跟他作對,用力在上邊擤著鼻涕。
桑延:“……”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僵持了一陣。
桑延先敗下陣來,忍著脾氣,只能又帶著她到三樓的廁所。讓她再去洗把臉,順便收拾了下自己衣服上的慘況。
再回到那家燒烤吧時,時間已經接近晚上七點了。
桑稚跟在桑延的屁股後頭進去。她偷偷地往前方看著,注意到段嘉許跟錢飛並排坐在一張四人桌上。
段嘉許坐在靠裡的位置,身子靠著椅背,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聽著錢飛說話,時不時應兩句。
坐姿並不端正,總是懶懶散散的,像個遊手好閒的大少爺。
但又莫名帶著吸引力,讓人挪不開眼。
桑稚不知道為什麼最後變成是桑延來找她。她猜測,應該是段嘉許給桑延打了個電話。但想到不是他替自己去買那些東西,她也確實沒那麼尷尬了。
桑延讓桑稚坐到裡邊的位置。
總算等到他倆回來了,錢飛納悶道:“你們去哪了啊?我都快吃飽了。”
桑稚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桑延把手裡的袋子放到椅子旁邊,看了桑稚一眼,瞎話信手拈來:“這小鬼跑去玩娃娃機了,半天不肯回來。”
錢飛也沒多想。可能是顏色相近,他甚至沒注意到桑稚身上的裙子換了一條,只是好奇道:“那一個娃娃都沒抓到啊?”
“是啊。”桑延緩緩道,“抓不到還哭鼻子呢。”
“啊?”錢飛看了桑稚一眼,安慰道,“小妹妹,沒事兒。一會兒吃完晚飯,哥哥去給你抓一個。”
桑稚裝沒聽見,恰好跟對面的段嘉許撞上了視線。
她瞬間挪開眼。
錢飛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指了指一旁的選單:“那要不再點一些?”
“行。”桑延把選單放到桑稚的面前,“想吃什麼自己點。”
錢飛拿著串掌中寶啃著,問道:“桑延,你喝不喝酒?來一紮唄,我一個人喝沒意思。”
桑延直截了當道:“不喝,我一會兒要開車。”
錢飛翻了個白眼:“我去,你不喝,段嘉許也不喝。哪有人來燒烤吧不喝酒的?”
桑延:“你這不就見到了?”